萧锋向四周望去,灯光照射下的华丽装饰显得格外刺眼,他沉吟片刻,抬头道:“承蒙陛下厚爱,贵妃赏光,今日之宴虽仓促举办,但仅四人相聚,缺朋友少亲友,确有些冷清,这是折了贵妃的辛劳与美意,恐怕不是陛下的意思吧?”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范术却依旧不慌不忙的 施了个礼道:“臣也如此禀报陛下,但是陛下说今日是喜上加喜,请王爷先用鱼宴,等下自有安排。”
正在此时一位婢女轻步上前,柔声禀报:“王爷,各位,谢贵妃入宴。”
在婢女轻声通报后,正厅内的气氛微微一滞,随后又如涟漪般扩散出一片柔和的轻音。谢斯南以她一贯的优雅,轻盈而稳健地步入厅中,仿佛一缕清风徐来,带来了春日的温柔。
刚刚在厨房内,谢斯南已理顺所有菜品的顺序,确认每一道菜都按计划逐一呈上。她长舒一口气,轻轻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将剩下的工作交予经验老道的梅姑,然后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快步走向正厅。王爷尚在等候,她无暇分心,只能一门心思地思索着晚宴之上的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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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府的婢女领谢斯南至正厅时,日已西沉,落日的余晖仿若神来之笔,轻洒金橙光辉于大地。正厅窗外,紫金山在夕阳映照下披上金红外衣,层峦叠嶂间光影交错,更显巍峨壮丽。天际云卷云舒,如绸缎般轻盈,时而淡粉,时而流金,似在诉说日落时的温柔宁静。
正厅里的几人见谢贵妃进来,脸上稍显缓和。随后换上正装的梅姑也端庄典雅地带着婢女们步入,托盘中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谢斯南心中稍紧,环视四周,见来客人数较预想少,不由暗自思忖,我还以为七八个贵客分享,做多了菜品,但愿不显得唐突。
在优雅的厅堂中,仆人们小心翼翼地端上这道珍馐美味——芥末鲈鱼脍。洁白的瓷盘上,鱼片排列如同盛开的白莲,薄如蝉翼,透出淡淡的珍珠光泽。每一片鱼肉都切得极为精细,仿佛雕刻般完美无瑕,让人未尝先已感动于其匠心独运。
盘中还佐以几抹新鲜的绿叶,点缀其间,使得整道菜式在视觉上更为清新自然。芥末酱则小心地盛于一旁,呈现出雅致的青绿色,如同一抹朝阳般温柔而不失风度。
“王爷,范签典,柯签帅,”她站起来向各位微微点头,声音温婉清晰,不卑不亢,“今日有幸为诸位奉上第一道佳肴——芥末鲈鱼脍。古有云:‘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愿几位不吝品评。”她的语调如溪水般流畅,字里行间透出一种从容与优雅,似乎这片刻之间将整个大厅拉回了古韵悠长的岁月,而她仿佛回到了宋以安的餐厅内,为各位贵客介绍自己的杰作。
萧锋率先从中夹起一片鲈鱼,轻轻蘸了一点点芥末酱。
谢斯南轻声提醒道:“王爷这芥末酱虽美味,但稍有辛辣,大家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萧锋点头,鱼片入口的瞬间,他感受到鱼肉的鲜嫩细腻,与芥末的清香在舌尖完美交织。那股的辛辣,仿佛在瞬间唤醒了味蕾,令他不禁要流下眼泪,但好在忍住了泪水,他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仿佛品味的不仅是一道菜肴,更是一场细腻而深刻的味觉盛宴。
柯令孙不顾这许多,他大手一挥,夹起一片鱼便蘸上了丰厚的芥末酱,大快朵颐。然而,他明显低估了芥末的辛辣强度。鱼片刚入口,他便感到一股猛烈的辛香直冲鼻腔,瞬间让他眼泪莹莹,鼻翼微微颤动。
在座的人见状,纷纷掩面而笑。
柯令孙虽有些窘迫,但随即爽朗地笑道:“好个烈性子!这番滋味,倒是让我印象深刻。”他用手帕擦去因呛到而流出的泪水,毫不介意地大笑着。
范术最后才浅浅地沾了一点芥末,好像在辛辣与鲜美间找到最佳平衡。缓缓咀嚼间,他突然感受到那股辛辣直冲鼻腔,却没有失态,反倒是面露享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