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娘娘，婢听说魏军已经在北边发起了进攻，看起来军营都收拾装备，看起来马上渡江要去和萧衍将军汇合了。”

谢斯南闻言，心中一震，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茶水溅出了一点，洒在她的指尖上。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远处的营地上，脸色微微发白。

“这么快……”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幼宁看着她的神色，忍不住说道：“娘娘，您别担心。各位将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定能守住防线的。”

谢斯南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放下茶盏，转身走向廊下的石柱，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柱面，像是在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知道，幼宁是在安慰她，但她也明白，战场上没有绝对的胜利。每一场战争，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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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在营地中看到的那些士兵的笑脸。他们或许在开拔之前还会笑着吃一顿热饭，互相打趣几句，但转眼间，他们就要面对刀光剑影，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幼宁，我能做些什么？”谢斯南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急切。

幼宁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娘娘，您已经做得够多了。士兵们都说，吃了您做的饭，浑身都有了力气。”

谢斯南苦笑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看到萧宝义和清澄骑马正朝她而来。

萧宝义下马后小跑而来，但是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冷静，而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站定后，拿出他的小木板边写边比划，清澄在一旁翻译道：“妃母，此次出征凶险，您和幼宁还是回宫为好。此次我们出营并未得到皇上的正式批准，若有闪失，您留在军中恐怕会被牵连。”

谢斯南听后，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透着一丝压抑的倔强：“宝义，我不愿回宫。若是回去，等待我的不过是冷宫的孤寂与无尽的猜忌。与其如此，不如让我留在这里，至少还能为你和士兵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萧宝义写了几个字留下，又比划了一下，清澄道：“妃母，若您不愿回宫，不如暂留在菩提寺，等我凯旋归来，再接您回去。”

谢斯南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决绝：“宝义，我愿随你一同渡江，共赴前线。我虽是女子，但也能为你分忧。若是后方需要粮草，我也能负责筹备；若是士兵们需要照料，我也能尽力而为。”

萧宝义闻言，神情中多了几分焦急。

他还在比划。谢斯南也不看他写什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萧宝义：“宝义，我已经被贬为废妃，皇上的震怒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想为你和这些士兵们做点事，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过无所事事地等待。”

萧宝义的手势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发出声音，却终究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摇摇头，就要拉着清澄走。

话音刚落，谢斯南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萧宝义的手臂。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让萧宝义一时愣住。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连忙俯身施礼，还想挣脱。

然而，谢斯南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用力抱住了他。她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宝义，我不走！你要我回宫，可你知道吗？回宫对我来说，比留在这里更危险！你让我留在菩提寺，万一又有刺客怎么办？冷宫回去那和死了没有分别！我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感！”

萧宝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谢斯南如此失态，也从未想到一向温婉的她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两人贴得太近，清澄和幼宁的存在仿佛被完全忽略。

萧宝义低下头，目光与谢斯南直直相撞。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炽烈的光，那种光让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他想开口，想用手势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自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近在咫尺，眉眼精致，带着一丝倔强的美。萧宝义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推开她，却在半空中停住，僵在那里。

谢斯南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眼中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宝义，若你执意不让我随军，那前日便是我为齐国做的最后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