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细细想来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如此便也不再疑心林红猿了。
暮色渐浓,快雪山庄错落有致的大红灯笼依次挂上,从远处看愈发的喜庆和热闹。
一座寂静的别院之中灯火通明,大厅之内的蜡烛粗如婴儿手臂一般,只是空无一人。
院子内,一名英气勃发的年轻人闲来无事,从囊中抽出一只短戟,握在手中轻轻旋转,开始逐渐的打起招式来。
他从北方一路向南,在江北的时候,大雪如鹅毛一般气势磅礴,过了江南之后,这雪就变得纤弱无力。
他自幼习武,一向对江南文人雅士并不怎么看重,这些只能咬文嚼字的蛀虫,在他眼中就和江南的雪一样的孱弱,根本就经不起他一招。
一开始进了快雪山庄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打着和雁堡攀交情走关系的想法,来登门拜访,一波接着一波,他是不想搭理这个人的,可是想起父亲的叮嘱,也不得不按部就班行事,可人总有个忍耐底线。
他勉强跟头三拨听都没听过的江湖人士胡说八道,聊了会儿天,后来实在不堪其扰,干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到底是有官家和军中的这层身份关系,他这院子里除了四名随他一起从冀州赶来的扈丛以外,还有十几名在角落暗中保护他的朱勾。
李火黎笑了笑,招式逐渐平稳,到最后彻底收放自如,他看着手中的短戟,自嘲一笑。
“我这也算得上是奉天承运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墙上,李火黎吓了一跳,他的视线所及范围包括那面墙。几乎是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那戴着貂帽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墙上。
李火黎二话不说便一跃跳起,却不曾想让人眨眼之间又消失,在出现的时候已是一只大手狠拍在李火黎的天灵盖上,李火黎想要用手重短戟逼开这个男人,却不曾想手臂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抬不起来。
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真气和生命都在被强硬的吸走,他惊恐的想要出声,引起朱勾的注意,可来不及了。
眨眼之间他就已经死去了,内力抽干而死,经脉都已经抽萎缩了,但从表面看来,他依旧活灵活现。
落地之后他没倒下,只是面对着墙壁,手里的短戟还在,而在他头上的男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隔了三栋院子以外,先前那个乘牛车而来的恨不得把下巴扬到天上的老儒士正在挑灯翻书,猛然抬头手指掐诀,摆放在隔壁书桌上的一柄古剑立刻穿越墙壁,飞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