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城,不到一百里远,有一个老头醉倒在地上。
这老头抱着黄酒缓缓醒过来,手中余温已然消散,变得一片冰冰凉凉。
老头吧嗒吧嗒嘴,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他被赶出上阴学宫之后,他这辈子跟春秋诸国的帝王将相满说了无数其心可诛的言论,可偏偏这些人就是爱听他说这些话。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爱听他说些真心话的闺女,可却也不爱听他唠叨,黄龙士给自己的酒壶抱在怀里,想要把这酒捂热一点。
黄龙士还没落魄到要在大街上干喝酒拉嗓子,他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有个小酒馆便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
百味辣味先,黄龙士要了一份红烧鲤鱼,坐在角落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次他行走中原给逐鹿山和西楚做了一次媒婆,在中间牵线搭桥,曹长卿担当逐鹿山的客卿,逐鹿山则为西楚复国出钱出力。
其实黄龙士都明白,这西楚复国难于登天,不过是拖延赵家取得一统天下的时机而已。
黄龙士也知道,这洛阳现在和北凉和徐凤年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但他这辈子所做的任何事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离阳江湖老一辈好像已经快凋零的差不多了,后辈已经起来了,甚至比前辈们起的还好。
他黄龙是在中原海晏河清之后将天下气运转入江湖,此后沸水滚滚看似热闹,不过他也知道,这不过就是拔苗助长,竭泽而渔。
可是这人算不如天算,他做的这些好像有点过了。
黄龙士就算是把头发全薅光了,也想不明白怎么江湖就出了苏逸之这么变态的人物。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这大兴科举,独尊儒术的庙堂会越来越规矩,而苟延残喘的江湖将越来越陷入一片死寂。
百姓也可得到太平。
可偏偏就冒出了这么一个人,坏了自己的命数,坏了自己的算盘。
没说是现如今这个江湖了,就算是八百年前的大秦盛世,也未必能养得出一个这么厉害的后起之秀。
黄三角靠在椅背上,脑海里面想起了一株向日葵哭笑不得。
“都说女大不中留,可是这也太不中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