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接下来,他就被逮个正着,跟七阿哥说的一样,皇上容不得他这样的算计。
他叹气道:“儿子在里头三天,也算踏实了,往后不惦记偏财,没那个偏财运,如果不是眼气内务府的节礼,儿子不会惦记内务府总管的位置,如今乌泱泱地得罪了这老些人;如果不是盼着分红,也不会失了心智,往后儿子什么都不惦记了,踏踏实实的,要不儿子都信不过自己个儿,路就要走歪了。”
康熙见他真心认错,神色缓和些,道:“起来吧,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错处,就算你想惦记银子,以为就能惦记成?”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几桉上的折子,道:“弹劾你借着署理内务府总管之机敛财的折子,这三天朕已经收到五封。”
三阿哥起了,听了这里,反而露出庆幸来,道:“弹劾就弹劾吧,儿子也引以为戒,总以为能瞒天过海,这行事鬼祟就失了尊重。”
康熙指了椅子,让他坐了,见他嘴上跟下巴都是胡茬,带了不喜,道:“回去就刮了,看着邋遢。”
三阿哥在嘴上摸了一下,道:“过来的匆忙,没好好收拾,看着老相了……”
康熙皱眉道:“你才几岁?不许说这些个混账话。”
三阿哥点头,道:“儿子不说了……”
说着这里,他面上带了犹豫,而后多了坚定,看着康熙道:“汗阿玛,儿子是汗阿玛的儿子,也是额娘的儿子,额娘那边的罪责,儿子想要问问,成么?”
康熙望向三阿哥,心中意外又不意外。
不意外的是,三阿哥会主动问及生母;意外的是,不是战战兢兢的代母请罪,而是开门见山的问询缘故。
三阿哥不避不闪,道:“额娘前些年性子有些偏执,可要说她有胆子为恶,儿子也想不出会是什么样的恶,她不是个胆子大的,儿子担心她受了湖弄,才错了规矩。”
康熙想到了荣妃的“夜不寐”,还有太医的诊断。
并没有荣妃担心的那样,命不久矣。
就是天葵将绝跟心病碰到一块了,有了“夜不寐”的毛病,精神越来越差。
如今天葵差不多断绝了,多用些滋阴的药调理就好。
可这心病,却是要心药医。
康熙已经命人私下里暗查当年能入宫请安的赫舍里家的女卷。
这害人的东西,是从外头流进来的。
虽说时日久远,可是做了就有痕迹,总能查出些什么。
钟粹宫会继续封宫,可康熙也希望给荣嫔一个交代,让她能多活几年。
康熙看着三阿哥,道:“能告诉你的,朕会告诉你,朕没说的,就不要再问。”
三阿哥不敢歪缠,带了敬畏点头道:“儿子晓得了……”
从清溪书屋出来,三阿哥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是任性的时候。
他出了园子,上了马,到了贝勒府,才去了书房,将自己关在里头,“啪啪啪啪”地狠抽了自己四个嘴巴子。
但凡他前阵子没有这样上蹿下跳,失了圣心,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半点给生母撑腰的资格也没有。
或是再往前,封了多罗郡王后,他没有眼睛长在头顶上,轻慢下头的弟弟们,也不会惹了众怒,有了后头失爵。
如今他要是依旧在多罗郡王份上,还是那个受宠的三阿哥,为了他的体面,汗阿玛也不会明着处置自己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