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十年分期,一年也是两千两。
林家是包衣,住在官房,父子都不是职官,就吃一份丁俸,还是因出了个东宫格格,才在毓庆宫补了个膳房催长。
太子才发现之前没有提挈过林家,到底是皇孙外家,居然家无恒产。
那银子是李家人借的,林家就背了个名儿,本该太子这里将账务补上的,但是太子晓得,毓庆宫账目上不足两万两银子。
林庆道:“奴才家祖上开过烧锅,想要跟太子爷求个恩典,带家里人去保定皇庄,到时候开个烧锅,运往张家口贩卖。”
太子听了,不赞成道:“三十年、三十二年汗阿玛两次下令,禁止顺天、永平、保定、河间四府烧锅,此举不妥当。”
林庆道:“既是官府在禁,可是下头烧锅人家一直在,这两年烧酒的价格也高了几成,利润丰厚。”
太子道:“那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违反律法,就算要建烧锅,也要安置在保定府外,可以在真定府选址,或是往北……”
林庆听了,忙道:“太子爷嘱咐的是,奴才一定遵纪守法,不在保定府置烧锅。”
太子也晓得蒙古人爱烧酒,觉得林庆这个想法不错。
要是烧锅真弄好了,往后毓庆宫也能多个进项。
他就吩咐总管太监拿了五千两的庄票递给林庆,道:“爷会跟广善库那边打招呼,你先还上两千,剩下三千两银子留着,回头将家里收拾收拾,去皇庄吧……”
林庆忙叩首道:“谢太子爷!”
他双手接了庄票,感恩戴德的退下去了,丝毫没有因为被李家人借名背债而不满。
留下太子,想着毓庆宫的经济状态,闹心扒拉。
又想到林庆提的保定皇庄,本是买给阿克墩的,太子又有些怅然……
广善库的事情,眼下正是热点。
毓庆宫的管事太监去广善库,宫里的人都看着,消息也迅速传遍各处。
然后就有消息传出来,毓庆宫格格的娘家欠银的两万两,跟这个消息一起出来的,还有李家欠款两万两,凌普欠款两万两。
这都是跟毓庆宫相干的人家,也都是无处可讨的坏账。
广善库的司库跟死了老娘似的,又到本堂衙门求见九阿哥。
他不敢抖机灵了。
李家都籍没了,凌普夫妇死好几年,这两笔两万两怎么办呢?
之前没人关注的时候,还能暂时隐下不说,现在揭开来,就要解决了。
“九爷,您瞧这两笔账,怎么都追讨不上来,要不先算一笔,可着李家族人那边追缴?”
“九爷,您瞧这两笔账,怎么都追讨不上来,要不先算一笔,可着李家族人那边追缴?”
那司库道。
李氏出身包衣中子嗣繁茂之族,亲兄弟虽只有两人,可叔伯辈九人,祖父辈七人,有不少堂亲在。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没听说讨债讨到亲戚家的,你这是招爷笑呢?”
早年李格格风光的时候,李家确是有些鸡犬升天的意思,补了不少缺。
可是后头都清退了。
李氏兄弟侄儿都问罪了,叔伯也牵扯进去几个。
剩下能保全的,都是关系比较远,没怎么借毓庆宫光的。
这个时候还要牵扯他们,非要抄家去凑那两万两,有些欺负人了。
那司库苦着脸道:“慎刑司那边盯着回账,那奴才怎么办呢?”
九阿哥吃了一口红枣茶,打量那人两眼,道:“爱怎么办怎么办,领着钱俸做什么的?想找爷来背黑锅,你是老几啊?”
那司库忙道:“奴才不敢。”
九阿哥讥笑道:“反正你当不好这个司库,还有旁人等着补呢,你自己掂量着办。”
那司库落荒而逃……
十二阿哥在旁看着,明白过来为什么舅舅冥顽不灵,非扣着几万两不还了。
这是晓得东宫的几笔坏账,以为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
这个想法有问题,皇父会惯着太子,难道还会惯着奴才?
压根就不是一个分量。
林家没有揭开背黑锅之事,可是林家的家境在那里摆着,听说他们家借了两万两,亲朋都不信。
林家小女儿出嫁,还是太子妃跟林格格赏了东西出来,才勉强置办齐全。
真要是借了两万两广善库银,什么都不干,只放在钱庄吃息,一年也有几千两银子收益。
传来传去的,就有人猜出来,这是被借名欠款了。
毓庆宫太子妃当家,倒不至于这样行事,多半是那个李家或是凌普夫妇借名。
这可是大笑话了。
九阿哥不好在衙门说这个,等到回家,跟舒舒道:“太子爷露怯了,这是手上没银子,要是以他的行事,早就将这六万两补上了!”
舒舒道:“外头的孝敬,还是古董珍玩多,谁好直接拿银封孝敬太子!”
九阿哥挑眉道:“早先索额图在外头,没少借着太子的名号敛财,还有那个凌普,他们当时应该孝敬过庄票进宫,这几年太子处只出不进,花干净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