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瞪了他一眼,又躺下了。
何玉柱就拽了袍子穿上,才加快脚步外往外跑。
又怕惊动西厢房的人,他这脚步就变得轻缓。
等到姜太医跟着何玉柱过来时,就见九阿哥蔫耷耷地躺在那里。
“九爷……”
姜太医仔细看了他脸色,道:“您这是夜不寐?”
九阿哥摆手,带了几分无力,道:“睡着了,就是噩梦不断,叫人心惊肉跳的,喘不上气来……”
姜太医就将脉枕放好,示意九阿哥伸手。
脉动而弱,动即为惊,弱即为悸,确实是受了惊吓。
只是这动的过快,有些急迫,“弦而激,曰怒”。
怎么还有怒脉的表征?
姜太医捻着胡子,有些心虚。
夫妻情深,福晋临时生产,这九阿哥受了惊悸说得过去。
可这怒脉打哪里来的?!
自己怎么手生了?
见他半响不说话,原本放心的何玉柱都不放心了。
“姜太医,我们主子这是……”
何玉柱问道。
姜太医斟酌着说道:“九爷是赶上福晋生产,有些五志过极,心神不属,才夜半惊梦,先喝安神汤,等九爷明早睡醒了,我再来请脉。”
府里药房的药材齐备。
只是这半夜三更找药,听着怪吓人的。
大家还以为是福晋或小阿哥有什么不妥当,后头才晓得是自己主子“受惊”。
大喜的日子受惊……
这不是“美人灯”,谁是“美人灯”!?
膳房这里也惊动了。
小棠也跟药房的人一样误会,人都傻了。
等到晓得是九阿哥的药,她才松弛下来,打着哈欠,转身回去睡觉了……
九阿哥喝了安神汤,一觉酣眠。
次日他不用起早,午后入宫就好。
后罩楼里,丰生跟阿克丹吃完早膳,就都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齐嬷嬷见了心疼,也在掐算着时间,就怕九阿哥忘了。
要是福晋好好的,齐嬷嬷还能请福晋提醒下九阿哥;可福晋坐月子,齐嬷嬷照顾不到,也不会过去跟着添乱。
还好,等到巳初,九阿哥总算是露面了。
“走吧,看你们额涅去……”
九阿哥见两个孩子都穿戴整齐,就示意两人跟着。
至于抱着……
咳咳……
小时抱也就抱了,如今都是大孩子了。
时下讲究的又是“抱孙不抱子”……
少一时,父子三人就到了西厢房,进了中厅。
小棠跟冬月抬了膳桌从北屋出来。
见了父子几个,两人都欠身请安。
九阿哥看了眼膳桌上剩下的饭菜,问小棠,道:“这是早膳晚了,还是中午的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