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锦也走上前,伸手曲指在金磬头上敲了一下,口中笑骂道:“都跟你说了不许跟上来,为什么不听?”
金磬凝眉瞪目,鼓起腮帮子好似一条胀气的河豚一般,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但是随即李元锦也在她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笑着说道:“幸好你也来了。”
金磬娇蛮的冲他皱了皱鼻子,然后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从山底下出来的?”
金鼓和李元锦相视一笑,金鼓开口道:“最后关头,我将碾甲盾收了回来,在山底下撑开了一块地方让我们两个人容身,而后就是元济以剑开路,在山石里凿出了一条通道。”
金鼓看向身周众人,躬起手来左右一迎,然后开口道:“诸位,咱们总算是险死还生,但是大家还不能掉以轻心,只有回到了积蛮城,咱们才算彻底安全了。”
身边的兵士齐声应诺,然后相互搀扶着起身,跟在率队先行的金鼓身后,朝着积蛮城慢慢的走去。
四五十人的队伍,其中光是伤兵就占了一大半,又要小心的防备着不能招惹到别的尸蛮群,故此众人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足足花了一夜的时间,才从蛮山回到了积蛮城。
鸡鸣天晓时分,众人总算拖着伤病不堪的身体回到了驻军屯所,守着门口的兵士们见到这伤病残队也不敢阻拦,立刻招呼里面的人帮手,将这些伤兵带下去救治了。
但是闻讯而来的那几个偏将,却横身将金鼓三人拦在了门外,还是那个小胡子左右张望,然后皱着眉开口道:“你们三人可不是我积蛮城的人,怎么能进此屯兵重地?就这些伤残回来了,陈祥将军呢?”
金鼓抱拳回道:“陈祥将军遭遇尸蛮群,已经在蛮山之中战死了,我们只能救回这些...”
小胡子一手小指掏着耳朵,一手伸出不耐烦的说道:“陈祥将军死了?那兵符在你们谁身上,拿出来吧?”
金鼓笑道:“兵符移交之事,赵将军一言以断,恐怕不妥吧?”
那小胡子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金鼓还认识自己,但是他依然晃着手说道:“就是因为兵符事关重大,不放在我们手上,莫非要放在你们这些外人手上吗?”
一旁与众人一起从蛮山杀出的一个人不悦的开口道:“赵逾将军,金鼓将军也是本朝军中之人,怎么能算是外人?他之前可是乾元城城防司将军,你怎能拦着他进营?!”
小胡子赵逾阴笑道:“皇城的城防司将军,跑到我们这荒野偏城做什么?况且就就算是军中之人,他也不是我积蛮城的人。外人擅入驻军屯所,这个罪责,你们谁付得起?”
身后几人皆尽摇头,帮着金鼓说话那人正准备再度开口,赵逾却冷笑道:“张柏,陈祥将军才刚刚战死,你就着急要跟别人表忠心了吗?陈祥将军究竟是怎么死的,恐怕只有你们才知道。”
张柏听他如此混淆视听污人清白,气的面红脖子粗,立刻开口驳斥道:“陈祥将军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徒不肯出兵援助,才战死在蛮山里,你现在居然还污蔑金将军!你知不知道就是他...”
“啧啧啧,金将军,叫的好生亲切啊。”赵逾摇头怪笑,阴恻恻的说道,“要不是金鼓将军前几日才来积蛮城,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服侍他多年了呢。”
张柏怒不可遏,正准备发作,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喊叫声,“金鼓将军何在?咱家是前来传旨的天使,总算等到您回来了。”
大红宫衣的中官冲到众人面前,转身从身后小太监托着的锦盒之中取出一封圣旨,扯开尖嗓出声念道:“金鼓将军,接旨。”
金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单膝跪地抱拳于顶,那中官这才展开圣旨开口念道:“诏令,乾元城城防司将军,殿前安远将军,金鼓,经年拱卫皇城,护乾元安定,保百姓平安,功劳深甚。”
“今述功表举,擢升为征西将军,镇守西境积蛮城,杀蛮护民,保国安康。日后杀蛮有功,再行论功行赏。”
宣旨之时,屯所内外的人都跪满了一地,不过李元锦却没有搭理此事,只是转身走到了边上避让,等到金鼓接下圣旨起身之后,才重新转回身来。
宣旨完毕,金鼓正式成为了征西将军,张柏这才从内甲之中取出了兵符,双手奉于了金鼓,同时朝着赵逾斜眼相视,冷哼了一声。
原来这兵符并为在金鼓身上,而是陈祥临终之前交托给了张柏,赵逾朝着金鼓伸手,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中官宣旨事毕,转头朝着屯所之中赵逾众人冷笑道:“几位将军,现在看到圣旨了吧,还不打开屯所大门,请咱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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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封于锦盒之中,除非是见到了金鼓才能打开,赵逾正是以未见圣旨为由,硬是将这宣旨队伍拦在了屯所之外好几天。
赵逾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起身之后胡乱拱手道:“既然真是圣喻钦封的征西将军,末将自然不敢阻拦。将军,若无什么吩咐的话,末将几人这就先告退了。”
金鼓抬手道:“且慢。趁着上差的人在这,本将正好当众详述陈祥将军战死一事。还请上差大人回去之后替本将呈报奏章,如实禀报。”
此言一出,赵逾几人的面色立刻就青白一片,张柏顿时冷笑不已。
就连那中官也笑着开口道:“是是是,此事一定要详细陈明前后原委,陈祥将军以身殉国何其壮烈,切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
中官说话之时,一脸阴恻恻的笑意,不住的往赵逾四人面上瞥去。
凡是做了太监之人,身体上的残缺必然会引出心中的阴暗,尤其心思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