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酸儒落水,卖药郎中面色焦急不已,急忙转头对着艄公说道:“船家,有人落水了,你倒是赶紧去救一下啊!”
艄公打了个呵欠,将手中的竹篙抄起,慢慢悠悠的掉转,懒洋洋的说道:“老子是撑船的,只挣这一份船资,凭什么要弄一身水,去救这个酸不溜秋的穷鬼?”
酸儒岸边上船之时,几文钱的船资还磨蹭了一阵,约摸着实在是放不下读书人的体面,没好意思开口讨价还价,但付船资时候紧绷的腮帮子却还是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艄公抬起手以拇指搓撵食指中指,笑呵呵的说道:“要不,你替他付了这份救命钱?”
卖药郎中一时语塞,看了看艄公的笑脸,转头又看了看脚夫无所谓的脊背,只能将目光放在了船尾的一老一少身上,开口恳求道:“老丈,公子,烦请二位发发善心吧!”
说话之间脚步不停,朝着船尾就走了过来,虽然中间隔了一匹老马,却丝毫不耽误他前进步伐,只三五步,就已经来到了老马的身侧。
一声急促的衣袖震动声,马肚子底下突然飘过来一阵白色烟雾,朝着船尾的几人盖了过去。卖药郎中一个矮身,就从马肚子底下钻了过来,伸双手扣向了老者怀中的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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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是早有防备一般,抖衣震袖抬手出拳,衣袖翻转之间,先是将盖向两个孩子的白色粉末扑飞,而后一只精壮的拳头直出,迎向了卖药郎中的双手。
与此同时,船尾一阵细微的浪涛水响,从中钻出了一个人影,双掌掀起两股激浪,朝着船尾的孩子后背打去。
老者冷哼一声,揽住孩子的另一只手向后挥去,一拳将两股水流皆尽打散,漫天水花往后倒飞,好似飞矢流蝗一般激射而至,将水中人逼退沉入水底。
船头上,蹲着的脚夫猛然起身,双脚重重的一踩船头,水面顿时凹出一个大坑,将船尾高高翘起,欲将船尾之人悉数掀翻,全部都打落水中。
老者一前一后两拳,分别将卖药郎中和落入水中的酸儒击退,立刻一手揽住两个孩子,一手紧扣船舷,身子微微下沉扎稳马步,使了一个千斤坠的身法,将翘起的船尾重新压了下去。
船尾轰然落下水面,立刻激起一人高下的浪花,少年手中揽着马缰左摇右晃,差点就人马双双落水。倒是艄公见惯了风浪,在摇晃的船只上依然安稳,只是面上惊恐万分,手中的撑篙也跌落进了水中。
酸儒再度从水面一跃而出,双脚站立在艄公掉进水中的撑篙上,双臂随意一摆,衣服上的水立刻被悉数逼退,双手负后而立,与船头的卖药郎中和挑夫形成了包围之势。
被围之人,自然是船尾的一老两小,至于少年和艄公,只不过是这汹涌暗流之中,无辜的池鱼罢了。
老者怀中搂着两个孩子,侧身背对船舷,将包围三人让在了左右,艄公和少年也在他身前目光之内。老者眼神低垂,并没有看向任何一人,但是船上众人的一切动作,都已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卖药郎中与老者互换一招,借着拳劲退回身形站在了脚夫身边,顺手抄起了靠在边上的幌子,半遮掩在自己身前,将两只手都藏在了布面后头。
脚夫背负双手,大笑开口道:“欧老果然老当益壮,只是一路这样紧张戒备,人尽皆敌的滋味,不好受吧?也不知道欧老还剩下几分力气,能够护着这两个小孽种呢?”
话锋挑明,就连两个孩子都听出了三人的意图,小女孩一咬牙忍住眼眶打转的泪水,伸手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颤颤巍巍的向前举着,同时伸手将小男孩一揽,半掩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