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如轻笑道:“是要问那隐洲之事,到底是谁说的才是真的?”
素慧点了点头,隐洲事毕之后,寺内寺外对于此事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大抵意思,就是释门和儒道两家互为善恶,一说是释门贪心不足反受其祸,一说是儒道虚伪狡诈行事下作。
之前隐洲现世,素慧境界不够未能同去,师父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好奇,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寺中众多师兄弟,对那几个人恨之入骨,言谈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的。
贞如放下茶杯,轻轻摇头道:“不该。”
素慧有些遗憾的低头,师父却接着说道:“三教纠葛,已经持续了万年,我辈中人自然各有心思和说道,但到底是孰对孰错,为师自己尚且不明,自然不能为你解惑了。”
“这次出去,为师就是想看一看儒道两家的人,是不是真如别人所说的霸道和专擅,释门被困居在龙腰洲不准东进,到底是他们心思狭隘容不下人,还是咱们真的却有不该之处。”
贞如伸手摸了摸素慧的光头,笑着说道:“徒儿,等师父回来了,说不定就能给你一个还算不错的回复,真正的答案,还得你自己出去看一看,找一找。”
“在此之前,不要相信别人的判断,尤其是背后说人坏话的,尤为不可信。”
素慧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师父,徒儿还有一事要求您。”
贞如点头,“说吧,就当是为师此行不能带你的补偿。”
素慧深吸一口气,可怜兮兮的说道:“师父,您以后能不能不摸我的光头了,虽然我知道手感不错,但是听说被人摸多了,以后会越来越亮的,明晃晃的走出去,会被师兄弟们笑话的。”
贞如看着自己搭在素慧光头上的手,正在暗想怎么摸着感觉有几分不对,这几年手臂抬的越来越高了,听到徒弟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徒儿长大了呀。
贞如笑呵呵的抬起了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摩挲了几圈,笑着说道:“确实,我自己的光头摸着也挺舒服的。”
素慧见师父抬起了手,心中不知为何竟然还有几分失落和歉疚,立刻起身跪下,低声开口道:“师父,徒儿错了。”
贞如再度伸手轻抚了一下素慧的光头,一丝明光从他掌中洒下,悄悄的融入了素慧的头顶。
贞如笑着说道:“徒儿自有心思,何错之有?做师父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阵阵悠扬钟声在山林间回荡起来,那是寺中为众弟子叫醒,开始全新一天的晨钟。
贞如挥袖一卷,将百册经书收进袖中,转身走到院中,看着东边露出的微微晨曦,对着素慧说道:“徒儿,为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