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天神,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找过的。”
这是清禾第一次说谎,但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起码她是找过的。
因为在那些被封印的冷寂的日子里,只有她一人给了她独属于神明的赐福。
山雅清亮的圆眼里骤然充满亮光,她飞身下来,走到清禾身边,抚摸着她的脸。
大红色的烟雾四起,清禾察觉到了什么,眸中满是愕然之意,她抬手抓住了她的手,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
山雅反握住她的手,垂眸粲然一笑,“我的神骨被人挖走了,甚至连我的鲜血和肉体都被那人吃掉了。”
她看着清禾惊讶的样子,鼻头也不自知的微微酸涩,她转身离开,随意的倒在老树根部,无数的彼岸花在她的身上争相开放,血红一片。
她轻声道:“是不是觉得,我可是一个神明啊,怎么会被别人抢走了神仙躯干呢?”
“清禾,我之所以在幻境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胁迫你,便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情爱害人,人神尤甚!”
她微微抬手,彼岸花在她的指尖开放,鲜艳地滴血,“我在人间修行,赐福于百姓,一不小心在路边捡了一个文弱书生。他告诉我,他家道中落,投奔在朝为官的舅父,可舅父却觉得他的存在是他彪悍人生的一个污点,于是派人追杀他,我动了恻隐之心,年幼的神明就此走进阿鼻地狱。”
她神情凄然,无数的彼岸花随风摆动,奏响了一曲哀歌,“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温文尔雅,又待我极好,一来二去,日久生情。我本以为自己遇上了良人,满心欢喜回到神族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帝,可刚到南天门,便心生不安,我也不知为何,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人,那日,竟然放了大帝的鸽子,纵身回到了人间。”
“我推开门,满屋子血腥之气,书生说他被舅父派来的人砍了好几刀,即将命不久矣,把自己给我画的画递给我后就晕过去了。”
山雅的红唇如血,眼尾带泪,她依偎在彼岸花海里,花瓣轻轻抚过她的脊背、肩膀,好像在安慰她,山雅轻轻亲吻它们,柔声道:“没关系,我不伤心了。”
她转头继续道:“为了救他,我偷了司命的簿子,逆天改命,神罚降下的那一刻,疼极了。但是我不后悔,我强撑着去人间找他,幻想我们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