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家身为西北玄坛泰斗,自然也跟着受了冷落,若非是有山林中这些猎户们的孝敬供奉维持,茅家哪能坚持到现在。
所以,刚刚茅三爷的那一句极其反常的话,透露的无非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养妖自重。
只要这句话传出去,这些山民猎户必然心生恐惧,转过头来,便会更加倚重茅家的势力,也唯有如此,茅家三神观这份家业,才能香火不断的传承下去。
至于说雪狐岭的狐妖,茅三爷的内心其实并不想与这群狐妖发生冲突,一方面是雪狐岭上的妖物数百年来都相对安分,早些年出现了三个妖力强大的狐妖,下山为祸一方,最终还是被茅家先辈斩杀,将内丹锁入琉璃塔中。
茅三爷留着雪狐岭,就相当于在秦岭的八百里山林里埋下了一颗随时会炸的雷,只要有这颗雷在,猎户们就必须乖乖的给茅家供奉香油香火。
想透了这一层,马靖坤和茅政相视一笑,两人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茅政本就不愿意多生事端,他天生宅心仁厚,不像茅三爷那般嗜杀,听到三哥打算息事宁人,顺带着借题发挥,他自然也打心眼里高兴。
马靖坤本还想着这件事不好收场,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却根本没当回事,反倒把主意打到那群猎户的香火上去了,只要不发生冲突,对马靖坤来说,那就是值得念诵一句阿弥陀佛的。
马靖坤心笑,到底是猜错了师兄的心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年茅家的香火营生也的确是冷清了不少,茅三爷能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
老一辈的能看通透,但小一辈的血气方刚,可未必就有这现实中的考量,茅晓符打小就被所有人宠着,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她哪里清楚茅家现如今入不敷出的处境。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茅家的面子往哪儿搁?爹,咱们身上流的可是三茅祖师的血脉,要是让人知道咱们被一个狐妖戏耍,咱们还有什么脸给三茅祖师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