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笑着哭，也是哭着笑。

活着便能回去了，便能回到阔别年久的故土，听到入梦多时的乡音，见到朝思暮想的妻儿。

活着......

三百人去偷袭两千多人佑护下的特使团，这是九死一生，近乎十死无生之事。就算侥幸事成，也必定会招致大华朝廷的震怒和不遗余力的追杀。

还有九殿......

还有冼马......

无论今夜成败，他们都已穷途末路，可以说是整个身子只剩半截脑袋没入土了。

“来，不说了，喝酒！”

一声清脆的撞击后，二人相视一笑，捧杯痛饮。不管今夜是生是死，他们都一直在期待这一日的到来。

能有一线生机固然好，但即便是死，那也算是一种解脱。

肩负如此重任，他们承受着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压力，除了大业得成，便只有死能将他们的身心彻底解放。

一切便在今夜。

“来，干！”

“倒满，干！”

......

酒虽冷，却未败兴。

大限至，犹不见悔。

饮几杯冷酒岂为壮胆？为效故国死又何惧？

门外走近了一个人影，是报信的来了。

舒清卢、韩陌站起身互鞠一躬，并肩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