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亦撇了撇嘴,直言不讳:“师父,我又没嫁过去。再说,就算嫁去了,也还是您徒弟。”
她又道:“徒儿知道这类大宴的规矩,明日五族的重要人物都在,我怎么可能没头没脑地上酒华山给陆家、给您丢脸。”
陆斌听言,面色缓和不少,“你倒是变得懂事了,可知盛玄怨方才派手下来送礼时说过要在明日大宴提亲?他明知你不能到场,又何曾考虑过你?”
琼亦暗下腹诽:所以说他算得狠啊。
见她脸色青一块紫一块,陆斌轻叹:“他年岁尚小,此事考虑不周,也算情有可原。为师量在你今时修为有所小成,赏明日随我一同赴酒华春宴,回去稍作准备吧。”
琼亦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又是一怔:“师父,真的吗?”
“我已与酒华山山主谈妥,于春宴而言不过多一席位而已,带上你又何妨。我族向来随性,不拘小节。”陆斌见琼亦眼底有掩不住的惊喜,向自己连连行礼道:“谢谢师父!”
“好了。”陆斌扶琼亦起身,他素来了解这位徒儿的性子,嗓音平和:“小五,你莫觉得自己出身无名就低他盛氏少主一等,你是我徒儿,应当有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来了也配得上的自信。论修为,十六岁的高阶修士,论身家,乃我陆斌亲传弟子,如何也不比他盛玄怨差的。”
“师父……”琼亦心头一暖,鼻头有些发酸。
自小作为弃子、杂役受到的非议与轻视总在不自觉地笼绕着她,是她觉得自己走出去了,又会在某一瞬回到原处的自惭形秽。听师父拍着她肩头说出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感动,重重点头:“徒儿记下了。”
“这件衣裳很好看,明日没有衣着家服的规定。纵使有,想不穿便可不穿。”
琼亦又点头,唇角微扬。
陆斌嘱咐完事宜后摆了摆衣袖:“行了,要说的便这么多,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切记早起,莫误了时辰。”
“徒儿知道,定不会误的。”琼亦向陆斌作辞,推门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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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意在她回到自己客房时全然消失,盛玄怨正在屋内坐着,花瓶中的花枝被重新摆弄好了,插得很有美感,繁花相簇却丝毫不显杂乱。她进屋合门,走到他身旁:“盛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