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来,烟雾散去,将楼下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周京淮是个成熟的男人,他能看得出周京耀眼里的意思,还有那么几分狗屁遗憾。
他更未曾打扰,反正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他心中是吃味的。
现在,就连周京耀都可以对着叶妩,露出舔狗似的笑了,唯独他周京淮不可以!
……
后来,周京淮接着相亲,都没有成。
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他放不下叶妩,他一看见叶妩就心中躁动,忍不住想入非非。
秋意渐浓。
叶妩的生活和社交,稍稍稳定下来,她现在有两个孩子,心满意足感觉很幸福,不过她渐渐减少与周京淮的接触,只在接送澜安时,偶尔会打个照面。
她听说,周京淮还在相亲,一个月看了四个。
小主,
真有精力!
叶妩没理会,她专心带孩子,散学后会带孩子们吃好吃的,再送回铂悦尊邸。周京淮几乎不加班,看得出来,对小澜安是上心的。
周五,天空雾蒙蒙的,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叶妩特意提前出门,生怕堵车,四点的时候她赶到了园里,但是只有倾城在,老师说周澜安被他爸爸接走了。
叶妩一怔——
周京淮不会只接澜安、不接小倾城,她以为澜安是磕碰到了,她想过去铂悦尊邸看看。
坐到车子里,小倾城一直闷闷的,等到叶妩要发动车子,小家伙才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什么叫免疫系统疾病?”
叶妩掉过头,看着小倾城:“谁告诉你的?”
小倾城的小脸蛋,带着几分沮丧,她咬着红润的小嘴说:“今天下午周澜安流鼻血了。爸爸赶过来,说是要带澜安去医院,他和老师悄悄说的,我躲在一旁偷偷听的。”
小倾城快要哭了:“老师说,周澜安再严重,就要休学。”
叶妩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但她还保有一分理智,她不能吓到倾城,于是她挤出一抹微笑:“不会的,澜安不会有事的,澜安有倾城保护,不会有事。”
小倾城半信半疑。
叶妩先将小倾城送回家里,陈太太看她神情知道出事儿了,正想追问——
叶妩轻轻摇头:“我去一趟医院。”
说完,她撑着黑伞走出别墅。
坐到车里,她直接拨了电话给周京淮,等手机接通了,她哑声问他:“周京淮,澜安在哪里?他在哪里?”
不等周京淮发声,
叶妩声音,陡然激烈了几分:“周京淮你还准备瞒我多久,还准备瞒我多少事情?现在,我想知道澜安在哪里,我想知道我的儿子在哪里!”
秋雨缠绵,细密打在挡风玻璃上。
叮咚,叮呼…
手机里,传来周京淮低哑透了的声音:“华济医院。”
……
周末堵车,一路红灯。
叶妩赶到医院,将近七点了。
她走进儿童病房区时,感觉四周都是魑魅魍魉,这种阴森可怕的感觉,已经几年不曾有过了。
VIP病房,宽敞明亮。
小澜安睡在乳白色的床上,小脸微微苍白,小手放在枕侧握得紧紧的。
叶妩合上门,缓缓走到小床前,她半蹲下身子握住澜安的手,小小的手掌背后,有着打点滴的针孔,若是仔细地看,其实有不少陈旧的针孔。
可是,她一直没有发现。
她算什么妈妈!
叶妩掉下了眼泪,但是她很快就擦掉了,这个时候她不能哭泣,万一澜安醒了看见害怕怎么办?
她一直看着澜安,一直苦苦压抑着。
许久,她才轻轻起身走向了周京淮。
他站在落地窗前,面容写满了痛楚,而他的背后,是秋雨缠绵,是一扇漆黑的潮湿。
两人靠得很近,叶妩需要仰头才能看他——
周京淮眸色深深。
蓦地,叶妩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打完,叶妩全身都在颤抖,澜安是她的命啊。
她恨极了周京淮,她用压抑至极的嗓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你再婚是为了脐带血吗?可是非同父同母能用的机率只有一半,万一不配型呢?你让澜安怎么办?你要让他在绝望中等吗?”
周京淮眸子,比夜色浓稠。
半晌,他喉结轻滚两下:“真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原因。”
说完,他慢慢地除下了黑色皮手套,将衬衣扣子解开,他把一条残败的手臂完全展示在叶妩面前,那块块血肉堆叠起来的手臂,残败丑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平滑的,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