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是这样想,不知为何,桌上的果品菜肴却都像长了手似的,争先恐后地冲着她勾手指。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妥协道:“夫人请问,奴婢保证知无不言。”
“那好。”楚烟摆手示意其他的丫头退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语气轻缓,听到刘嬷嬷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
刘嬷嬷身子一震,瞬间变了脸色:“先夫人她,她不是难产去世的吗?”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楚烟的声音冷下来,“我既然问了,就是已经知道了,你不要想着糊弄我,这样对你没好处。”
刘嬷嬷心惊胆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奴婢不敢隐瞒,先夫人确实是生大少爷时难产血崩而亡,夫人的外祖家当年也曾来府里问询,把所有的下人并接生的稳婆来来回回审了好几遍,确认死于难产才允许老爷将人下葬的。
楚烟面上波澜不惊,握茶盏的手却用力收紧。
当年的事她已经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外祖家确实来了人,她守在母亲床前哭得昏天暗地,不知道外祖父和舅舅都做了些什么。
倘若真如刘嬷嬷所言,他们审遍了府中下人都没找到疑点,是不是说明楚月临死前的话并不可信?
毕竟楚月那时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但也不排除姚氏做得隐秘,或者刘嬷嬷没说实话。
刘嬷嬷跟随姚氏多年,肯定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吓得出卖姚氏。
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问道:“我母亲在世时,与姚氏关系如何?”
“关系挺好的。”
刘嬷嬷动了动跪到麻木的膝盖,谨慎道,“两位夫人未出阁前就是闺中好友,我家夫人是庶出,嫡母要将她配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做妾室。
我家夫人向先夫人求助,恰好那时先夫人怀了夫人您,没办法照顾老爷,就张罗着让我家夫人进了门,既能替她照顾老爷,也能和她做个伴。
先夫人临终前,把夫人和大少爷托付给我家夫人,还要老爷答应她把我家夫人扶正,不可再纳别的妾室。
按理说妾室是不能扶正的,老爷也是为着对先夫人的承诺,执意扶正了我家夫人,并且至今都没再纳妾。”
楚烟竟不知当年的事还有这么多的隐情,更没想到姚氏竟和母亲是闺中好友。
她明白母亲临终托孤,让父亲扶正姚氏,是为了自己和弟弟能有好日子过。
但彩云易散,人心易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