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陈奇正在公案后埋头处理公务,手中朱砂笔一顿。
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嚷扰得心烦,皱着眉头呵斥:
“慌什么!天塌了不成,何事这般毛毛躁躁?”
衙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人,靖远侯……靖远侯来了!”
“什么?”
陈奇“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声音都跟着发颤,
“侯爷此刻在哪?快,快带我速速前去接驾!”
近来,凌逸尘代秦王嬴政巡查新政推行事宜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各地官吏皆知这位侯爷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惩处起渎职官员毫不手软。
陈奇压根没料到,侯爷竟会突然驾临这小小的沛县,一时方寸大乱。
眨眼间,陈奇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官服,平日里的从容仪态消失殆尽。
他一路小跑而出,官服下摆随着大步流星的急切脚步肆意翻飞。
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领。显然,这一路跑得甚是仓促。
刚到门口,陈奇便“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躬身行礼。
腰弯得极低,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双手抱拳高举,声音拔尖,高声道:
“下官不知侯爷大驾光临,礼数不周、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海涵!”
言辞间满是惶恐与忐忑。
凌逸尘身着一袭暗纹黑袍,衣角随风轻晃,神色冷峻,负手而立,淡淡瞥了一眼行礼的陈奇,缓声道:
“陈县令,免礼吧。本侯听闻沛县新政推行顺遂,此番特来一探究竟,陈县令可有实绩要讲与本侯听?”
陈奇直起身,神色谦逊,拱手回道:
“侯爷一路辛苦,承蒙侯爷挂念。”
“自推行新政以来,下官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说这垦田一事,起初百姓心存顾虑,下官便亲领衙役垦荒,历时数月,引沟渠、翻厚土,终让那千亩荒地变良田;”
“农忙时,还邀农师为百姓讲授新耕之法,粮食产量比往昔足足多了两成。”
凌逸尘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