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尘眉峰微蹙,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嗯?陈大人但说无妨,本侯这儿没什么忌讳,如实讲来便是。”
“大人,那死者的模样极为可怖,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痘疮,红肿溃烂,脓水肆意横流,整张脸肿胀得几乎辨不出原本五官,疑似染上了天花!”陈奇说着,眼里满是惊恐,往后退了一步,似乎生怕沾染到分毫。
凌逸尘神色一凛,心头如压巨石。瘟疫二字,仿若阴霾瞬间笼罩全城,稍有不慎,便是生灵涂炭、城郭哀鸿。当下他眉眼冷峻,果断下令:“陈大人,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分毫,此刻百姓人心惶惶最易生乱,一旦走漏风声,局面将不堪设想。你即刻抽调最得力衙役,把发现尸体这周边三里全部封禁,不许任何人进出;”
“赵猛,牵我马来,咱们去瞧瞧情况。”凌逸尘利落下令,随即转向陈奇,“陈大人,劳烦你在前头带路。”说罢,大步迈向马厩方向,衣袂随风而动,神色冷峻凝重。
凌逸尘刚要翻身上马,姜苏婉轻盈的身影却从后院翩然而至。“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她柳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凌逸尘身形一顿,转头看向她,脸上阴霾未散,沉声道:“婉儿,郊外现了疑似染瘟疫的死者,事态紧急,我得亲自去查看。”说着,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温言叮嘱,“婉儿,我不在时,你独自在家千万要小心,门窗紧闭,莫要随意走动。
姜苏婉见凌逸尘扬尘欲去,心急如焚,忙提裙追了几步,高声喊道:“公子且慢!”凌逸尘闻声勒马,回首间,只见她眸中满是恳切,“婉儿知晓你担忧我的安危,可你也清楚,我自幼研习医术,说不准能在这事上帮上大忙,还望公子允我同行。”
凌逸尘眉头紧蹙,神情决绝,不假思索地回道:“万万不可,婉儿!此次非比寻常,瘟疫凶邪,稍有差池性命堪忧,我怎能带你涉险?你宅在家中,于我而言才是安心。”
姜苏婉眼眶泛红,急得直跺脚,掰着手指数落起来:“公子,多一人多一分助力,我绝非鲁莽行事。医理药理我熟稔于心,查验症状、分辨疫病我能出份力;再者,随行衙役不少,只要防护得当,不见得就会染病,你何苦把我撇下?”
凌逸尘面露犹豫之色,姜苏婉见状趁热打铁:“公子常说民生为重,眼下可是关乎全城百姓生死,若因顾虑我有所延误、误诊,往后您定要懊悔。我保证,全程听你安排,绝不添乱。”
凌逸尘紧攥缰绳,沉思良久,终是长叹一声:“婉儿,既你心意已决,我也拗不过你。但丑话说在前头,一切行动须听我指挥,稍有不妥,我立刻送你回来!”姜苏婉眼眶一热,连连点头,凌逸尘俯身拉她上马,一行人快马加鞭,向着郊外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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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尘小心地揭开死者身上那破旧不堪的草席,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可眼前景象仍让他心口猛地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