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目光追随着那离去的身影,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心下暗忖:
扶苏果然如凌逸尘所言,整日与那帮儒士厮混,研读经典,心思都被那些繁文缛节、仁恕之道给绊住了。
行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殊不知这帝王之位,波谲云诡,掌控全局者最忌讳的便是拿捏不准主见,被他人轻易掣肘。
…………
次日,日光洒落府邸庭院,王翦身着一袭素布短衫,正于院子当中专心翻土。
手中锄头起落,动作娴熟利落,额间隐有汗珠闪烁。
“老爷,凌大人求见您。”家仆躬身快步至近前通禀。
王翦闻声停了手,直起身来,顺手拾起一旁搭着的布巾,擦拭了几下面庞的汗水,微微喘息道:“让他进来吧。”
未几,凌逸尘一袭青衫,步履轻快迈入庭院,瞧见王翦,当即拱手笑道:
“王叔您身子骨还是这般硬朗,瞧这菜园被您打理得井井有条,真叫人佩服!”
王翦仰头畅怀大笑,声若洪钟:“哈哈哈,逸尘呐,许久不见,你这嘴皮子功夫倒是愈发伶俐了!”
“不过老夫心里透亮,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儿,直说罢!”
凌逸尘挠挠头,嘿嘿一笑:“王叔,瞧您说的,小侄这不是许久未曾探望您,心里头惦记着,顺道也有一事相求。”
王翦把锄头往地上重重一拄,佯嗔道:“哼,少跟老夫这儿兜圈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哈哈,到底还是瞒不过您老的法眼!”凌逸尘收了嬉笑之色,端正身姿,
“陛下前些时日下旨,着我筹建学校,旨在为大秦培育各方英才。”
“小侄思来想去,这满朝上下,论军事韬略、战场纵横之能,谁能及得上王叔您呐!”
“故而特来恳请王叔出山,执掌教鞭,为大秦后辈传道授业。”
王翦一听,连连摆手,头摇得似拨浪鼓:
“莫要打趣老夫了,老夫一介武夫,只懂舞刀弄枪,哪会教书育人?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