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私底下还跟黎父说过一次难听的话,他就是瞧不惯自己的爹上赶着卖女儿的模样。黎母说黎阳是封建固执,现在的女生早就应该追求自己喜欢的。
“你妹妹喜欢的东西,我们能够给她。她喜欢的人,她也要得到的。喜欢一个人,追求有什么错,早早定下来的人家很多。我看你妹妹比你要懂事得多,本来我也该有儿媳妇了。”
黎阳被母亲教育,人就是要主动,面对自己想要的一定要主动。
父母对妹妹的行为不加管束。
黎阳就更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他最多也是无关紧要地刺妹妹几句,话他不会说太过。
不然也不至于去找应言,却不跟自己妹妹说。
“月月,你是怎么想的?”
黎清月的手被母亲轻轻摸着:“我……我不知道。”
“你给妈妈说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黎清月微微摇头:“很乱很紧张,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去想容家会怎么对容铭川与应言。应言的状态挺好的,他的心态很好,这件事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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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影响到谁呢?
若是容铭川没有出事,黎清月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可如今对方落入一个糟糕的处境。
“你是在担心铭川?”
事情并没有女儿想的那样复杂,作为一个母亲,黎母设身处地去想,许珺不会放弃养了十七年的容铭川。
血缘固然重要,但是十七年的陪伴更不是假的。
将一个孩子养大,不是种一棵树,而是养一朵精贵的花。
而花精贵在,需要悉心照料。
养一个孩子付出了太多的精力,而覆水难收。
伴随着孩子成长的,是父母与孩子之间的距离,从事无巨细到无事可说。十七岁,父母与子女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要一个十七岁的男生再与父母亲密,哪里比得过过去的十七年。
人的岁数是增长的,也就是说人永远无法回到过去。
黎母愿意把这些事掰扯给女儿听,黎清月的想法很简单,没有当过母亲的小女孩会“血缘”至上,非黑即白的要将一切物归原主。
“可是,应言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不出黎母所料,黎清月依旧在“血缘”上纠结。
“他们可以不给任何股份给铭川。”
黎母告诉黎清月:“这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差的选择。”
黎母相信在这之后容铭川不会有容家的股份:“但月月,你也要知道,在过去的十七年里,他们是‘亲生’的,你容叔叔不会让容铭川一无所有。容铭川会失去许多,但这其中不包括他们的爱,与一点儿钱。”
父母对子女爱,是一种习惯。
“人与人的相处,长期下来会有一个固定的模式,突然的冲击打压,这个模式像是有记忆一般,会倾向回到那个模式。”
黎清月问:“可一个占了他们亲生儿子的位置十多年,那十几年应言过得并不好。”
女儿的话让女人轻叹一声,颇为感慨:“是啊。”
应言过得不好。
黎母说:“他很好,他成绩很好,不是么?你说他总是拿下第一名。”
应言是幸运的,幸运在他的成绩很好,庆幸他还算拿得出手。
另外一边,应伟康被请到书房。
男人步伐不如平日自然,应伟康认得雇主的书房,不过还是稳稳在引路人身后跟着。
应伟康心中颇为忐忑,虽说他与妻子对当年的事不知情。
可是容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白天夜晚应伟康都有在想,那些年自己对应言如何。
当初他说会将妻子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并不是假话。
那时,应伟康真是那般想的。
反正孩子的亲生父亲也没有了,他来当并没有什么不妥。
婚后,舒丽珍没有提出要带儿子一块儿生活。
应伟康没有多问一句。
甚至在一些时候,应伟康会忘记,妻子还有一个孩子。
应言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留在老家的他,会照顾好奶奶。
家里有应言,他们夫妻俩个在外都放心不少。
应伟康很少为继子操心。
黎父看着低头沉默的管家,又看了看时间,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减少身上的压迫感:“你跟你大儿子关系怎么样?”
“不是我的儿子。”
身为黎家的管家,应伟康很满足现在自己的工作,工作强度他能够接受,而薪酬待遇也丰厚,这么多年他早已对黎家的一切有了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