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冷静冷静。”应伟康没有上前抱住透露真相的妻子,这么多年舒丽珍从未与他提起这样一个秘密,应伟康告诉自己不能够在此刻心软,“说实话,我没办法简单相信你的说辞。这没有任何的证据,这没有谁能够来说清。你说那孩子不是你想要的,那……那之后呢,对你抱过来的孩子,你也没有好好对待。”
舒丽珍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病历,一页一页最早的时间已经到了十年前,应伟康越是翻阅越是惊惧,说出口的话变得无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跟你在一起后,我越来越少的去看医生。这几年都不需要吃药,之前我对那些记忆并不清晰,人在创伤后会自我保护。”舒丽珍低着头,“我懦弱可憎,遗忘自己抱了别人孩子回来的事,我将‘应言’当成自己生的孩子。我做了一件无用的事,既没有达到目的,还将破坏了一个家庭。可这听话说出来,我都觉得可笑……”
“不如说,还不如说是故意的。”女人说,“现在再扯这样的话,谁能相信我的初衷,我的初衷重要么?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是刻意的,故意的。”
应伟康知道舒丽珍这句话没有说错,舒丽珍的初衷不重要,她说出来的这段话是真是假,也不影响孩子的调换是舒丽珍有意为之,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并不重要。
若不是发生了调换的事,舒丽珍的生死与容家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舒丽珍的病情,应伟康或许会心疼会因为原谅,可应伟康清楚容家并不在意这一点。对容家来说,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做事的原因并不重要,在他们那个位置更多的是考虑自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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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伟康与舒丽珍没有达到容家需要换位思考的地位,在黎家工作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应伟康脑袋是清楚明白的,完全不会将舒丽珍的解释当成救命的稻草,屁颠屁颠去找容家。
容家。
许珺夫妇商量着带应言回燕京,升学宴也不需要在海城再操办一场。海城是他们来的比较频繁的一个城市,他们的户籍并不在海城,上一回筹备的宴会,海城上层圈内已经晓得他们家的事。
丈夫提起的事情,许珺没有意见。
回燕京才算是认祖归宗。
容磊说:“正好你也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离开这座屋子省得你触景伤情。”
这房子过去主要还是铭川住的。
许珺:“我没你想的那样感性,分得清孰轻孰重。人是我不要的,是我要送走的,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悔改的意思。算起来,覆水难收的道理我是懂的。”
容磊略过许珺言语中的咄咄逼人:“我是为你好,你肯定是分得清轻重的人。是我以己度人,到底是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他学会说话第一个叫的还是‘妈妈’而不是‘爸爸’。若不是舒丽珍那一番言语,我本来也没有犹豫过的,如今她的话是一把刀切了下来,我心里头也是跟你一样想的,但你若是改变主意要留下铭川,我也会摒弃我落后的思想。”
许珺抬眼:“你还是没有明白。”
与容铭川摊牌后,事情就是已发生的。
没有人可以当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像他们不能够忽视调换的真相一般,容铭川也会记得被抛弃、不被选择的事情。纵然是心有后悔,许珺一定也不会回头,不然迎面而来的是更多的不如意与不顺心:“算了,你说的没错得回燕京。”
应玲菀的葬礼他们没有插手,到底是让老人长眠。说来也是作孽,老人本还能如往常的,偏偏生的女儿不够顺心,做出的缺德事让老人的情绪激动,又或者是心中过意不去,总之老太的死确实与舒丽珍所为有关。
故意调换孩子的是舒丽珍,应玲菀从谁口中得知这件事,并不太重要。老太太是被做事的人气到,而不是传话的人。许珺并未生出没必要的愧疚,若她需要为此事愧疚,舒丽珍应当立即赴死。
感慨命运弄人,却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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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瑜老家。
海城的议论风波尚未过去,老家的风波又起。
梁瑜都能够听见奶奶与他人谈起“狸猫换太子”的夸张语气,那些很俗气的话语里最高档的词就是“狸猫换太子”“鸠占鹊巢”。
实际上……这些人甚至不知道,孩子是舒丽珍故意调换的。
他们感慨应言的运气差,在那里很玄乎谈及命运。
像应言,明明投生在有钱人家,愣是吃了十七年的苦。而应家真正的孩子呢,就这样享受了本不该享受的福气,他们说有钱人家真的是心狠,那些有钱人难不成是皇帝,养了十七年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