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宽敞得足以汽车开过,偏生他被人引着两条腿走过来。年轻人走一段路不算什么,对待年长者他也应该生出几分尊重。
他猜那是一位年过七十的老人。
少年不卑不亢的态度,落在管家眼里是不知天高地厚。
却也明白人与人之间差距悬殊的时刻,恐惧畏惧无法精准的产生。
就像古时百姓怕小吏,而非县太爷。
小吏怕的是县太爷,而不是王子皇孙。
这在某方面算得上天才人物的少年,实质还入不了老人的眼。
“知道我是谁。”
“路上问过。”眼前人确实是大人物,是可以搜到的人物,他的履历辉煌,年轻时的地位就是许多人摸爬打滚一辈子到不了的。
小主,
多么难以企及的大人物。
季叔孟说给他听,便是他能听的。
季叔孟是林老身边的老人,当初那份没有血缘关系的鉴定报告他见过,跟五年前比起来,此时的林老称得上十分平静。
按理说这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青年人,但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另一个女人的血脉。
无往不胜的人生里,出现过最大的耻辱。
极致的难以释怀的,却又无可奈何。
季叔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个为林老增添耻辱的女人已经入土,质问的机会在得知真相时失去。
那是一个连骨灰都没有留下的女人,或许是知道自己犯下了错。
“您身份尊贵。”
少年人适时表现出谦卑。
他现在如同蝼蚁,端坐的人也是这样看他的。
“哼。”男人从胸腔出声,眼前的蝼蚁,是他的好妻子为他留下的耻辱。
眼前人的存在,足够他悲愤。
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已经很少有情绪波动。
“你本来是我的外孙。但是你的外祖母背叛了我。”
“为什么改名换姓,你对你的外祖母没有任何感情?”
老人的眼总是浑浊的,漫长岁月容纳太多,以至于一个人活成完全不同的模样。
人是善变的,过去少年因为没有生活在应玲菀身边被林老忽视,如今不满对方与应玲菀没有半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