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读过。”孟映棠并不慌,“但是我想读书,所以总是偷偷在学堂外面听,最近也开始学写字了。我现在能认几百个字了……我想着,日后谁若是需要我帮忙,我能帮上忙,那多好。”
“谁派你来的?魏王?”周贺问,口气一点儿也不像个六岁的孩子。
“魏王?我不认识。”孟映棠摇头,“我是替我相公来照顾你的。”
“你相公又是谁?”
“就是那日救了你的人。”孟映棠道。
周贺心里有了猜测,“是带头那个徐……”
“徐渡野。”孟映棠道。
“他不是魏王的人?”
“我不知道。”孟映棠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救了你们,然后听说您和周相绝食,我就来了。”
“你来能做什么?”
“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做饭。”孟映棠局促地拧着帕子。
周贺:“……”
“我做饭是挺好吃的。”孟映棠连忙挽尊,“小公子,你尝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周贺傲然道,“祖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怎么发落,周家就怎么听。旁人若是想从中捣鬼,私下结党营私,周家不奉陪。”
“可是,”孟映棠咬唇,“皇上要你们死的话,为什么还要费劲流放呢?”
周贺:“……”
“君要臣不死,臣却绝食,算不算抗旨?”
周贺摆烂了,“那来诛九族好了。”
孟映棠道:“可是刚才是你说对皇上尽忠的……”
“我是小孩,我说话不算数。”
孟映棠:“……你是小孩,为什么还学人绝食?”
周贺不说话了。
孟映棠好声劝慰:“小公子,我们这里流放的人很多很多,什么王公大臣都有。在京城是为国为民,在西北也一样可以的。从前能帮很多人,现在只能帮少数人,但是那也是帮,对不对?”
“而且,”她替周贺掖了掖被角,“说不定以后周相还有起复的机会,你也能读书科举……现在都允许流放的人投军立功,什么都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