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想法不是生气。
不是发怒。
不是想着怎么修理她,迁怒她。
甚至都没想用这东西吓唬她。
狗仔随处抓拍,防不胜防,他比谁都有发言权。
这确实不是大事,可是上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却不是这么想的,也不是这么解决的。
就因为她把他打了石膏的签名发在微博。
就好像发生了天塌下来的大事。
他莫名火大,随手抄起桌上的杯子,朝她砸了过去。
病房里坐着五六个人,包括凌观尘。
劝解声戛然而止,病房瞬间的静默,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一瞬间,站在床边的女孩眼眶唰的一下红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张脸胀的通红,嘴唇发白。
她捂着嘴制止住哭腔,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的落。
她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眼神无助而可怜的扫向周围嗤笑的男男女女。
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也没人替她说话。
她攥着拳,假装镇定的转身出了病房。
那事之后,他没觉得愧疚,甚至骂了一声“活该,自找的。”
可是现在,想想当时女孩委屈落泪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人事。
简直畜生不如。
再怎么心有芥蒂,那也是个女生。
他当时怕是疯了。
.....
两道远光灯闪过,一辆出租车经过身边,行驶到上山的岔路口。
陆淮下意识的按了两下喇叭,前面的车听到动静,靠边停了下来。
“小姑娘,这深山野岭的,你出去玩先联系你父母,别被人拐跑了?”
宁灿付钱正要下车,司机师傅探出头打量外面的保时捷,心有疑虑的说。
“好的,谢谢您,我们认识。”
雨后的秋日,还是山上的夜晚,温度几乎接近零度。
她把包抱在胸前,在风中像根被吹的歪歪扭扭的芦苇,眯着眼睛朝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