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车祸后陆珩被医生宣告脑死亡,陆家直接对他放任不管了,只有当时已经跟他离婚的池砚之没放弃他,疯了一样地给他砸钱治疗,硬生生给他续了半年的命。
否则他早就死透了。
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只知道有人在照顾自己,后来听力恢复,才知道身边人是池砚之。
那时他处于失明状态,听见池砚之自嘲地问:“陆珩,如果有天你好了,看到的是我,会不会觉得很晦气啊?”
他无法回应,只有愧疚。
池砚之跟他结婚又离婚,整个过程都没得到过他的好脸,如今他却连忏悔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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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之对他掏心掏肺不离不弃,他之前又是怎么对待池砚之的?冷言冷语,漠视无视。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池砚之被他如此对待为什么还愿意为他倾尽所有。
心中的愧疚将陆珩整个人都吞没,他看着池砚之袖管露出的那一截细瘦手腕心疼得无以复加。
池砚之呆呆站了半晌,双膝一软,猝然跪倒在病床边,双手捂着脸崩溃地呜咽出声。
陆珩眼眶跟着一红,以前他不待见池砚之,现在见他流泪都心痛。
陆珩吃力地抬手,轻柔地摸了摸池砚之的头发:“别哭,我走了是好事,你以后要好好生活,没有我的拖累你会过得很好。”
池砚之哭得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地摇头。
陆珩还想再安慰几句,余光忽然瞥到池砚之手腕绷带下露出的图案一角,呼吸倏地停滞,抚摸池砚之发丝的手不断颤抖,最后沉痛地闭上眼睛。
那是他出事的那个地下赛车场的参赛标志。
池砚之一向不碰任何危险运动,如今为了他竟也去那种要赢不要命的地方参加比赛。
有自己这个前车之鉴,池砚之明知道一个不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他还是去了。
二十万,甚至这半年来的所有医药费,大概都是池砚之用命去换的。
而他只能躺在病房里当个废人,任由一个已经跟他离婚的Omega去为他拼命。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