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默默的付出;想到她饱受的痛苦;想到自己不曾给她带来什么快乐和幸福?心里愧疚难当。
突然一种强烈如尖锥的苦痛直刺入心,扑通的一声,便跪倒在那堆血衣前,爆发出一声沙哑而凄厉的号哭。
上官彩青有心上前安慰,可她知道,这种生死离别之痛,比起国破家亡又截然不同。毕竟两个人恩爱了这么久,一定有着太多的回忆。而自己呢,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而已,纵有好多话要说,但始终无法开口。
她茫然无措,不知该做什么才好,突然又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掏出手帕,塞到万恩的手中,静静地守在他的身旁,随着他的哭泣而流泪。
关丽萍与湘君相处的时间最为长久,在她心中,湘君宛如女儿一般,早把她当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万恩进屋子的那一刻,关丽萍直想全力痛打万恩一顿,但见他心中的痛苦远胜于自己,纵有捶打几下之心,可怎么也下不去手。便含着眼泪,紧紧地将他抱住。
劝慰道:“好儿子,你就不要自责啦!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不是你,也不是湘君所能决定的。她是狐仙,而你却是一个凡人,虽然真心相爱,但毕竟属于不同世界的两种人。人妖殊途,她能把你们的结晶留在这个世上,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悲愤狂怒之下的万恩,哪听得进这些话?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摔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吼道:“君儿,我这就前往北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把你救出去!”
关丽萍一把将他推坐在床上,大声喝道:“你给我消停一点!北海龙神这是奉旨行事,就算你有通天之能,能把湘君救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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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耐心地讲道:“人不可与命争,姨娘希望你冷静冷静。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真希望你能大哭一场,哭干了心里所有的痛,然后振作起来。
“别忘了,你是玄狐山一带民众的脊梁,每一个决定,甚至一言一行,都关系上百万的安危与幸福。你必须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因为湘君的离去,做出某种偏颇的事来。”
万恩调整呼吸,将狂暴的怒气逐渐收拢回来,把手敷在关丽萍的手上,咬着牙道:“姨娘,我知道无法改变现实,但我必须去救湘君。我意已决,不用拦我,我先血洗万钧一家,然后就杀奔北海!”
推开关丽萍,起身想走,结果又被上官彩青给推了回来。
万恩抬头望去,见她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眼神里满是焦急、关切与担忧。
她眉尖轻蹙,轻轻摇了摇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情势凶险,关系湘君等人安危,你……你又何必急在一时?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上官彩青足智多谋,心思缜密。几次战前谋划当中,她都语出惊人,万恩对眼前这个女子颇为敬佩。当即点头道:“赶紧讲。”
上官彩青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不紧不慢地讲道:“萍姨说得很对。在我这个女土匪的眼中看来,湘君就是上天派遣在你身边的天使。
“你想想,在你最无助、最迷茫、最绝望的时候,她悄悄地来;当你壮大了,她却悄悄地去。难道这不是天意吗?
“倘若没有万钧、黄芸姗从中作梗,哪来的几百亩土地?倘若没有湘君粮食的保障,西河门、九道山又如何度得了难关?如今湘君功德圆满,自然要离开人世。
“周天运行之理……,万物之生成,发展、进化、灭亡,皆有定数:足数则生,增数则长,减数则衰,尽数则亡,促使万物生生灭灭,这也符合自然的规律。
“湘君既然执意把孩子留在人间,说明她对人间还有着强烈的爱恋,你怎么就知道在交错推演中不属于进化?世间之事,如风云变幻,你又怎知道此的生缘分就此已经终结?
“我劝你,北海不能去,万钧、黄芸姗更不能杀。倘若你这般一顿胡闹,不但就不出来湘君,反而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万恩茫然地问道:“此话怎么讲?为什么我去救她,反而还会害了她?”
上官彩青一脸正色地讲道:“湘君她们被押往北海,属于最危险的阶段,倘若你大闹北海,北海龙族就会有充足的理由斩杀湘君。更何况你也不具备救出湘君的能力,你又何必去添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