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了一天,疲倦的王恢昏昏睡去。
到傍晚时,他被地保敲门唤醒,说是赵家、钱家打头,让未庄每一户的户主去开会,上头有要事要通知。
王恢直觉到这事不简单,肯定和那个到处打听的密探有关。
等他磨磨蹭蹭地来到未庄中心的打谷场时,这儿三三两两地聚集地不少人,在都议论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恢心想就我知道得最多。
他心中便生出一种高傲来。
有人见了他的神情,便问道:“你知道要说什么事么?”
王恢把头一偏,:“等着就是,等着就是……这回肯定有大事!你们都不知道的大事!”
别人再问,他就故作高深,不肯说了。
没多久,未庄人都到齐了。
百余人挤在不大的打谷场上,都具备自我管理能力与自我管理的意识,自动按照身份划分了自己所站场地的范围——
最有钱,穿着体面的站在了最内圈,后面依次站着穿着不那么体面,与穿着破烂的人群。
最后,赵家与钱家四人簇拥着夏瑜来到打谷场。
远远看见夏瑜,站在外围的王恢心想,事情果然和他有关。
心中又生出几分忐忑,不知道要说的事情会不会牵涉到他自己。
走到中间说话的是赵秀才。
他轻咳一声,先把议论的声音压下,然后神情严峻地问道:“县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都知道了么?”
听见这话,安静的众人神情各异,有人惊疑不定,有人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然后又开始低低地议论起来。
王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装作一副高明的样子,好像早已了然于胸。
“各位,各位,请安静!”赵秀才加大声音,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前些天传来消息,说县城内的把总,还有那位白举人被刺杀了,应该有人听到这个传闻。”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我也听到了,不过,我是不相信的。”
“把总和白举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刺杀?”
白举人和把总是县城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使是整日在田地里忙碌,几乎不出远门的农夫都知道这两人。
听到赵秀才说,两人被刺杀了,打谷场中的众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听到赵秀才说自己不信,众人的心又稍稍放下。
他们距离白举人和把总尚远,不止是距离,连身份也远,完全不可能共情,但听到两人可能被刺杀,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几分听八卦的乐趣。
这种故事就发生在身边,非常有代入感,一听之下更觉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