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熙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半边脸都麻了。嘴里槽牙晃动,血从嘴角流出来。
“你他妈敢打我,我毙了你!”熙洽的手枪还没掏出来,就觉得脑门发凉,硬邦邦的东西顶得他头皮生疼!
屋里的人都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华龙飞敢揍熙洽,更没想到他有枪!还敢把枪顶在熙洽的脑袋上!
熙洽的两个卫兵闯进来举起步枪,对准华龙飞!
熙洽倒驴不倒架子:“华龙飞,把枪放下。要不然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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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龙飞:“信不信我先打死你!”
“你敢?!”
华龙飞:“哼哼,别说你。就是你的主子小六子老子照样敢毙了他!别说你这种废物跟屁虫了!识相的,让他们退出去,把你的枪牌儿撸子交出来!”他说着,拇指一动,喀喇一声叫开狗头,子弹上膛了!
熙洽再不敢装大尾巴狼了:“华先生,您别误会。我是奉张督军之令,来请你给他治病啊。”
华龙飞:“把枪交出来!你奶奶的,有你这么请大夫的么?你他妈是找死!”
熙洽无奈命令卫兵出去,交出了自己的勃朗宁手枪。
华龙飞抓起来看了看:“拿个娘们儿玩儿的玩意儿吆五喝六,你也不嫌丢人。还不错,足有九成新。会玩儿么?”
只见他揣起盒子炮,推开撸子保险机,一拉外管。抬手啪的一枪,熙洽吓得一哆嗦,大巴豆都尿到裤裆里了。
门外树上的一只麻雀唧唧叫着掉到了地上。
“你们张大帅治理的大关东到处都是胡子、痞子、狗子、骗子,不会摆弄这玩意儿,老子怎么行医治病养家糊口啊?枪不错,你回去跟督军大人说,权当医药费了。”
熙洽:“督军大人头疼难忍,意思是让你去沈阳……”
“我不去!我怕他不好意思见我!”
熙洽:“督军大人,掌管整个关东,他怎么……”
华龙飞坐到医案的椅子上:“张督军算是好样儿的。你们这些当官的,干的什么事儿?还他妈掌管?宽城连叫花子都跑啦?我要问问他,丰年闹粮荒,逼得人们铤而走险上山为匪,大关东死人无数!他有什么脸面见关东父老?”
“你——”
“我怎么的?你可以告诉他,就说我说的。我的药可以止住他的头疼病,但是治标不治本,他的病根儿在北京!”
熙洽吓得一激灵:“华大夫,您言语慎之。您能治病就谢天谢地了,这种话……,就当我没听见。”
华龙飞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怕什么。我告诉你,这也就是张督军,老子大老远赶过来。换了别人,三拜九叩都没用。”
熙洽:“华龙飞,你也太狂了。还三拜九叩?你是皇上么?”
华龙飞:“你以为皇上只能姓爱新觉罗?皇上人人做,明年到我家!只要能治病,老子就是皇上!你到底治不治?”
熙洽摸摸被抽肿的脸蛋子:“华龙飞,你就不怕今后……”
华龙飞:“呵呵,这也怕,那也怕,老百姓还活不活了?我这一路遇上三股胡子。眼看要进北门了,又遇上你们设的卡子。我要是怕了,能过得来么?我告诉你,在关东地面行走,就得天不怕地不怕,连你们跟老毛子交战的海拉尔前线咱都照样去行医!”
熙洽:“行,我佩服你!可是张督军的病。”
华龙飞一直那块牌匾:“张督军罩着我华家一门呐。当然得尽心尽力。”
说着他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有十五包祛风醒脑散,每天一包,吃上就见效。连吃十五天。”
接着他又拿出五个大药包:“这是有名的散偏汤,都是真材实料绝无假货。你拿好了,也是十五天的量。”
把药交给熙洽,华龙飞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制的牛皮纸信封:“这是我写给张督军的一封信。话不多说,我这就往回走。”
华龙飞说罢一抱拳,拿起皮箱,迈步出门,屋里的其他人他看都没看一眼。
出门上马,一提缰绳,华龙飞纵马而去。
熙洽:“我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