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走了?”虽是问句,却是极肯定的语气。
“嗯,我没留住这孩子。”陶三之低着头揪着花草,手上沾满鲜绿色草汁。
“她向你坦白了?”
“是啊,这孩子......啊,娘你......”反应过来的陶三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死命摇头。
崔婆子给了傻儿子一脑瓜子:“行了,瞧你这傻样,你好歹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瞒过我。没想到,这个家就你能和小禾说到一块去。”
“娘,那小禾怎么办?我们真就不管了吗?”陶三之放下手,嘴里呸呸吐出几粒土块,忙不迭询问自家娘。
“你还看不出吗,这孩子从来不属于陶家,如果他们三房父慈母爱,和和睦睦的兴许还能留住小禾。但现在么,家不成家的,还是随小禾去吧。以后能帮衬就帮衬,只希望还能认我这个奶奶......”
说完踢了一脚仍然瘫在上的儿子,眺望空无一人的远处山路,叹息着缓步离去。
“娘啊,你等等我!”
楚禾依旧行走在山路间,一身轻松。只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心不起来了。
“早知如此,应该晚点走的,还能坐个牛车。”
不过楚禾从来不亏待自己,找了棵柳树,三两下上树,躺在枝干上假寐。
约莫两刻钟,远处车声哐当,楚禾下树,站在路边挥手示意。
牛车停下,老王头开心坏了,总算又拉了一人,不然白跑这一趟。
车上只有一汉子,着褐色小袖大褶衣,打着绑腿,打扮利落。脚边还放着几只野兔野鸡,是个猎户。
看见楚禾望过来,那人笑着将猎物往后挪了挪,怕吓着陶家小姑娘。
“今日你二伯怎么没一同来?小姑娘家家的,还走了那么远。”老王头赶着车,抽空转头问道。
“田里忙,这路我也熟。”
“这倒也是,田里可不就忙着吗。山里野物是不是多起来了,我看野味不少哩。”老王头转头又与旁边汉子闲聊起来。
楚禾趴在木栏板上,低头看着路面的野花野草张扬勃发,树荫依次后退远去,楚禾怡然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