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和崔婆子轮流坐着驴车,刘家两个小孩也能和陶雅宸换着歇息。
就陶雅雯背着篓子和徐翠珍苦哈哈缀在车后,不过看到韩安儿深一脚浅一脚地紧跟楚禾,没有喊哭喊累,陶雅雯有气也撒不出来。
她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这些人都一样可憎。
凭什么她爹为大家忙前忙后,她和娘就只能吃苦。陶蓁都十三岁了,李明安也就比自己小一岁,为什么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地坐骡车?骡车是他们的不假,但他们吃的粮食大部分是自家出的,什么好的都紧着他们,凭什么?
尤其是陶蓁,和她那个娘一样,端的很,瞧不起乡下人还假模假样的。还有这个楚禾,硬是霸占着爹爹,也是讨厌。
越想越委屈,陶雅雯恶狠狠瞪了楚禾一眼,加快步子拉开了些距离。
本应硕果累累的桃树此时光秃一片,树叶残破,树皮开裂泛黑 。别说桃子了,树下水面周围连一粒桃核都找不着。
想捡漏的人鼓着口气跑进林子,转悠一圈后又丧气地赶了上来。
难民的确是少了很多,但路也是更为难走。
起初倒还好,引水填坑,走得还算顺畅。但有半截路被山沟子里冲出来的大股水流覆盖,洪水源源不断,依旧肆意奔腾。
洪流霸占了道路,人们不得不踩着路旁的草梗子走,但牲口和板车是无法通行的。平坦水浅的地方,还能勉强在水里深深浅浅前进,但这下坡路水流湍急,只要被水中土块石块绊倒,家当和人怕是会被流水冲走。
“村长,水太急了,板车走不了啊!”走在最前面的人死死拉着车把手不让板车顺着流水冲落。旁边的家人也帮忙护着车上的东西,尽管如此,水浪已经打湿了大半包袱。
“村长,这路压根儿走不了啊,路埂子旁边连扶手的树都没有,我已经摔了三跤了。”
“哎呦,赶紧扶我一把,啊,锅,我的锅!”有个媳妇脚底打滑直接栽进了水里,人还在扑腾呢,就看见自家唯一的那口大铁锅被水卷着跑远了,只得推开要扶自己的人,焦急指着远处大喊。
队伍又乱了,帮忙的帮忙,剩下的人又聚在一起找上刘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