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看不惯可杀,但村人爱口舌,杀了太过,不杀又难为自己。”
远离尘嚣,楚禾在木头上坐定,捡起木枝指正韩安儿的比划动作,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实话实说。
“啊?这?”两个姑娘被楚禾随意的话语堵得语塞,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五十两银票留给你们三人,关键时刻再动用。芸芸你交给你爹保管,不可透露给其他人,你们娘也不行。”
楚禾将卷成一团的银票丢到刘芸芸怀里,刘天德人品尚可,她希望陶楚禾的姐妹能活得长久些。
“阿禾......这,这……”震惊接连,两个小姑娘目瞪口呆又手忙脚乱地接住沉甸甸的纸团。
“你们该出发了,不送。”
已经有汉子扛着锄头返回,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楚禾起身,拍打着身上的脏污,郑重辞别。
“阿禾,你别意气用事啊,最多三五日,我让我爹一定说服几位太爷爷!”刘芸芸攥着银票急忙往楚禾手里塞,这么大额的银票,她们绝对不能收!
“有缘会再见的。”侧身躲过,楚禾挥手,转身走向帐篷。
不说还好,一说这俩姑娘唰地眼泪涟涟,哭得不能自抑。可妇人焦急喊声渐近,时间紧急,她们只能含泪叮嘱。
“姐姐不伤心,你还有奶奶们和安儿!”韩安儿停了动作,小跑跟进帐篷,扬起笑脸安慰情绪低落的的姐姐。
“嗯。”楚禾摸摸韩安儿的发顶,伤心说不上,毕竟生死和别离再寻常不过。
她只是突然回想起来数月前和她们的相处时日罢了。
外面哭声一浪高过一浪,人群散开又聚集,叮当声作响不止。
过了许久,陶五涌和陶三之扶着崔婆子,脚步虚浮地走回。
陶五涌哭得喘不上气,将人送回后便由郭相言扶着,跌跌撞撞回了自家骡车。
“娘,节哀顺变吧,爹他们也算少遭些罪。”陶三之又累又哀,强打起精神安慰崔婆子。
爹几个走得突然,他到现在还接受不了,可人是他亲手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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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没有人会偏心偏颇 ,他也没了爹。四恩愚笨得让人气愤,可他再也无法见到人了。
“怎么就没了呢?昨晚还精神着……”崔婆子眼睛已经睁不开,只觉天旋地转,顺势坐在地上缓神。
老头子和儿子儿媳的所作所为是让她完全死心,可各自安好就行,她从未想过三人就这么死了。
陶三之蹲下身紧紧抱住崔婆子,哑着声音,“湿处毒虫多,爹他们运气不好……”
陶楚杰眼睛红肿却面如死灰,整个人被悲伤和绝望反复撕扯。
娘腹中胎儿早就没了,她宁可对着布包慈爱做戏,也吝啬地对自己不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