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彻夜未息,直到天明,流民大队再次迁徙。

只留遍地鲜血和无法动弹的伤残。

越走越远,伏地的尸首也越来越多。成堆成堆的,是部群激战后的牺牲品,也是彰显胜利的印记。

除开村子大队伍,几乎见不到妇孺,只有一些精神算好的老人跟着汉子走。

一路而来,所有的村子都被洪水夷为平地。原来的土墙和淤泥融为一体,只见得几摞石壁,依稀能分辨出屋舍痕迹。

一群又一群流民涌进残破的村庄,在废墟里挖翻找寻。

外表方干的土地被翻了个底朝天,底下的黑绿色的淤泥又淋露出来,那刺鼻的恶臭混着尸臭,令人作呕。

分明离丰宁县还不远,城里只是混乱无序,官道上却称得上惨绝人寰。

跟着家人艰难行走的小姑娘猛地被人扛到肩上,父兄惊而欲抢回,对上的却是数具冰冷的刀棍。

思量再三,只能流着泪转身加快步伐离开。

能做的就只能是看好其他孩子,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处安身之处,闺女跟着这些人走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会的吧?

有刚烈的人家齐心拼强,运气好的能夺回孩子。运气不好遇上心狠手辣的,全家就此殒命。

不再是之前的恐吓,都是动真格的。看上了,估摸着可抢的就上手,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拼一拼才能活的久。

两天时间,楚禾一行人被盯上了五回,楚禾砍撅了一把刀。

一直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们想找死无妨,就是太影响赶路,也烦人。

索性,楚禾剁下球状物,绑着头发串在车杆两边和车尾,三辆车无一遗漏。

不仅是路上流民,就连陶三之这个胆大勇猛汉子头一回吓白了脸,更别说陶五涌几个了。

“不怕不怕,只是不得已而为。神仙莫怪,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崔婆子擦了把汗,朝四面八方拜了拜,嘴里不停念叨着。

“相公,这这这,我怕……呕!”

“没事的,小禾行事是狠决了些,但这是眼下最有效的方法了。”

“姎儿不怕,坏人该死!”一家子中,只有郭姎儿还算镇定。其实算不上镇定,只不过小姑娘对死人没有概念。

只是血淋淋,怪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