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半个时辰,我们得抢先进城!”陆宽汗拄着木棍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都到路边,这才哑着嗓子朝后招手。
咬牙硬抗的其余人如听天籁,将所有重量倚在手中木棍上,努力支配早就不听使唤的双腿一步一步往路边走去。
“咣当!”棍子落地,三十来人纷纷卸力倒地,放肆地仰天喘着粗气,全身是半点力气都挤不出了。
驴车停下,依旧和肥锦镇人拉开一段距离。
楚禾一行人自是心安理得,宋大飞和许勤勤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同是一起出来逃难,宽子他们这般辛苦,就自己一家子坐车,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怕大家心里生了怨。
“你们就安心坐吧,我看你们那帮子人都是些厚道大气之人,不会计较这些的。”许勤勤一直往路边望,吴婆子早就注意到了,当下就按着人安慰。
“婶子,你不知道,其他人倒好,就是总有那几颗老鼠屎,什么事儿到他们嘴里都就成了恶心话。”
许勤勤厌恶朝躺着也不安分,一个劲儿往板车这边蹭的三团人影扬颌。
“莫要理会便是。”
“唉,婶子说的也是。”
找出腰捶给韩安儿,韩安儿怔愣好久才接过,熟练地给两位奶奶捶腿捶腰。
从麻袋里掏出几捆干草,拎起水桶一并放到卧地哼哧的毛驴嘴边,楚禾这才去后头找陶三之。
三个少年帮忙喂骡子,后面的板车上也跳下两人走来。
“三之,你怎么看石鸣县施粥这事儿?”楚禾也在,郭相言也不再耽搁时间,凑近便一脸凝重地问陶三之。
“你是说?”陶三之皱眉,迟疑开口。
“嗯。此前施粥怕是不假,但现在怕是不好说。有这等好事,方圆几十里的灾民能不蜂拥而至?
此刻石鸣县城怕是早已人满为患,粥不粥的另说,就怕我们进城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