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却抬手止住,沧桑黯淡的脸上满是固执,“我一直规劝夫君爱民如子,他早已改邪归正。若是夫君在,也必定不会弃城而逃。”
顿了好久,女人才接着说道,“看来粮铺是真的调不出粮食了。也罢,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将罪状簿子当着他们的面烧了吧。”
“夫人......”
“去吧,君子理应信守承诺,他们只是普通商人,是我难为人了。”余绯柔苦笑,干裂的嘴唇血迹斑斑,直到丫鬟不甘离去这才扶着桌子缓缓起身。
尽管多加小心,可熟悉的失重感照旧袭来。头晕目眩后,女子无力倒在冰凉的地面。
“天这都大亮了,城楼上怎么还没人露面?不会是里面的人偷偷跑了吧?”
“娘的!她敢!”
“哎呀!这姓余的女人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天天拿粮吊着我们,我们这才耽搁了这么久!真他娘的该死!”
“对!都怪她!果然是蛇蝎毒妇!”
一语激起千层浪,城墙下的难民气涌上头,各种难听的话从排泄口喷出。
更有甚者拿起石块对着守卫砸,人群中数人悄然而视,旋即分散到各个地方继续宣扬煽动。
不知从何而来的民愤越积越深,有几十人已经按耐不住怒气,拿起自家砍刀就往远处林子走。
气势汹汹的人接二连三往城楼下挤,赶来的流民越来越多,而人群中却是有不少壮汉悄无声息地朝各个边缘靠拢。
“我们该走了。”混杂的难民群里暗流涌动,楚禾凝眉,牵起缰绳准备启程。
“啊?阿禾你是说绕城?不再等等吗?”
“嗯,现在就走,这里要生乱了。”
“快!翠珍快带孩子上车,妹子你快去喊勤勤一家。三之你也别愣着了,去通知宽子他们。”听得楚禾的话,崔婆子当机立断,赶忙催促众人安排。
看来这场动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