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只觉腰间一紧,任冰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攀上任冰的肩头,指尖触到他颈后微凉的肌肤。
还未等雪儿反应过来,两人的身体已随着任冰的动作骤然下坠,跌入闺房床榻下的密道之中。
密道内昏暗幽深,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夹杂着铁锈般的腥气。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任冰的手掌温热,稳稳地握住雪儿的手腕,牵引着她向前走去。二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谨慎。
雪儿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埃,在幽暗的光线中如同浮动的薄雾。她忍不住轻声问道:“这密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隐约的回音,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黑暗中低语。
任冰的脚步微微一顿,侧着头,借着密道壁上微弱的磷光看向雪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二更梆子响第二声,你捏着玉盏对柳如山笑的时候。”
雪儿耳尖蓦地发烫,接风宴上她故意与帮众们虚与委蛇,“你早就知道酒有问题?”她嗓子发紧。
“你以为我在意这个?”任冰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上个月,你为暗中相助我护送公主假扮采药女;再上个月前在琼州,你假装被万俟怪挟持......”
他突然转身,“这次是柳破军,下次呢?”任冰逼近时一股带着温热的松香扑面而来,“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更安全的方式取信?”
雪儿被逼得后退,脊背贴上潮湿石壁,她下意识地双手按上他的肩头:“你明明知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指尖触到滚烫的身体时,任冰突然闷哼一声。
“别碰!”他挥开她的手,黑血从他的肩头渗出,瞬间蚀出点点孔洞,“西域孔雀胆,见血封喉。”
“你受伤了?”雪儿一惊,“何时的事儿?”
“清风镇那晚,楚枭自客栈出来,我们便暗中尾随。好不容易寻机将其擒获,没料到那厮竟使出阴毒手段,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任冰喘着粗气,苍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若我没有发现,你便不打算告诉我么?”雪儿说着,一把扯断他腰间的玉佩按在肩头的伤口之上,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玉佩上晕染开来。
刹那间,奇异的蓝光绽放,仿若暗夜星辰降临,黑血竟倒流而出,“那‘碧海凝光珠’也不是白吃的,玉血合璧可解百毒。”
任冰瞳孔骤缩,“你疯了,”任冰看着雪儿渐渐发白的脸色,“玉心咒要耗你十年阳寿!”
“那就当还你在血刀门中的救命之恩,等出了密道,你我两不相欠。”雪儿斩钉截铁道。
任冰闻言突然将她拽进怀里,心跳如擂鼓,滚烫的双唇擦过她耳垂:“两不相欠?按你这么个算法,你多次救我性命,那我岂不是要以身相许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满含深情。
雪儿闻言,脸颊微微一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可下一秒,她突然柳眉一挑,玉手成掌,猛地拍向任冰肩头。
刹那间,她的掌心绽放出幽蓝的鲛人灵力,如同一簇簇灵动的蓝色火焰,迅速没入任冰肩头。那光芒仿若流淌的星河,带着梦幻般的质感,将两人周身都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光晕之中。
“血液相融,灵力互通。” 雪儿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专注与坚定。
在这股灵力的滋养下,任冰肩头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不多时,便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两人缓缓分开,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任冰再次牵起雪儿的手,二人十指紧扣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我本在暗处观察,却见欧阳靖轩的贴身侍女鬼鬼祟祟地潜入你的闺房。我尾随其后,才发现了这处密道。”
雪儿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叔父他......果然早有预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强自镇定,“那侍女可曾发现你?”
任冰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映出他眼中冷冽的锋芒:“她已被我制住,暂时不会坏事。”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温柔了下来,“不过,雪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可能隐藏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他说着,抬手轻触密道壁上的一道刻痕,那是用剑尖划出的火焰纹,与血刀门的标志如出一辙。
雪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火焰纹下方发现一行几乎被水渍掩盖的小字:"碧海潮生,月落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