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光微照。

锦王的面容藏在灯影当中，黯自神伤。

他的背脊发凉，额间微微出汗。

要是当年，他放走了细作，救了得福的爹娘，是不是得福就不会背叛他？八位王妃也不用死？

自始至终，他的确是有愧于得福。

青竹按照小主的吩咐将织娘子们全部叫到了这里。

织娘子一进门，全都傻了眼。

她们最信任，最敬重的孙娘子竟然被捆绑着跪在地上。

苏知之怒斥：“但这些不是你杀害无辜的八位王妃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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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孙娘子杀人了。”

“孙娘子杀了八位王妃？怎么可能？”

最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就是最瘦小的织娘子。

“苏掌柜，你肯定弄错了，孙娘子天性善良柔弱，就连虫子都舍不得踩死，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苏知之淡淡地说道：“宋娘子，你不信，你就自己问问。”

宋娘子哭泣着，跪了下去，跪到了孙娘子的身边。

她拉起了这只为了她才变得残废的手，几滴泪落在了手上，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孙娘子，告诉他们，一切都不是真的。”

孙娘子失心大笑，松开了宋娘子的手。

“真是愚蠢！那场火本来就是我放的，当时我只是想消灭我下毒的证据，谁知道你竟然笨到去屋子里找我！”

“可你也选择进入火中救了我啊！”宋娘子哭得撕心裂肺，当年的大火，孙娘子冲进火海，护在了她的身上，她眼睁睁地看着房梁上掉下来的火烧在了孙娘子的手上。

该有多疼啊，宋娘子每每想起心就痛地停止了跳动，浑身仿佛失去了知觉。

苏知之垂眉，纤细的睫毛突然湿润。

“孙娘子，你本性不坏，八位王妃和宋娘子又有何异？她们也是鲜活的生命啊，你为了让锦王断子绝孙，就一定要杀死她们吗？”

孙娘子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她恶狠狠地盯着苏知之。

“我的计划本就万分周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我在衣服上下毒。锦王的八位王妃都死了，你这个第九个，也活不长了……”

孙娘子仰天而笑。

恍惚中，犹如有万千幽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得福，妾身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