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凝住,因为紧张骤然变得冰凉,更显得少女的皮肤火热。
江乔看电影时刚哭过一场,眼睛是湿漉漉的,手心也是。
宛如潮湿而生机勃勃的雨林,带着一丝野生动物般的莽劲儿,猝不及防,将他一向得体的绅士面具撕扯下来。
他无法想象自己脸上的表情,只庆幸现在是空中的深夜。
黑暗为他的狼狈蔽体,让他的失态可以不那么清清楚楚。
他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般无措,近乎是本能地坐直了身子。
两人之间团着一条毛毯,裴知鹤用还空着的另一只手展开毛毯,刚盖上她的腿,又被抱着他胳膊的人一把打开。
打得很轻的一下。
完全是在撒娇的黏糊劲,温软的声线里有种虚张声势的恼:“……不要毛毯……好热。”
她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好像因为没了落点茫然了几秒,最终又慢慢落下。
然后,整个人自然地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很软地勾住他的脖子。
她的吐息带着甜甜的酒香。
酒瓶因为她的动作从座椅上滚落,掉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几声沉闷的震动声,正好和他的心跳声重叠。
裴知鹤上半身紧绷,被她柔软的手臂勾得向下,冷白修长的脖颈红成一片,青筋微微浮起。
“……你也好热。”她像是有些嫌弃他突然变得不够凉的脖子,搭在他颈后的双手松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上摩挲。
摸到他薄薄的,还算是温凉的耳垂后,很满意地捏了一下。
又像是怕自己下手太重了,安抚般地,轻轻揉了揉。
裴知鹤的呼吸顿时加重,喉结难耐地轻滚。
他闭了闭眼,压抑住眼底的暗涌,竭力绷直自己的声线,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叹息:“一点酒就醉成这样,以后不能喝了。”
江乔湿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她泛红的小脸鼓起,很不舍地从他的俊脸上收回一只手,慢腾腾地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十分郑重地摇了摇:“才不是……”
“我现在很清醒,这是……一,”想要证明自己似的,她将那根细白的手指又晃了晃,蹭过他的嘴唇,“没有重影,只有一根手指,我没喝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