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恐怕都只看得见海面上的一角。
可为什么是二十岁。
为什么又是……从小知道。
她有太多的话,想当面问个明白。
江乔的话音含混,鼻音又重,但赫尔曼还是隐约听懂了。
他直起身子,像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知鹤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
江乔点头,眼角又湿润起来。
赫尔曼顿了顿,看向她道:“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乔,我这里还有许多知鹤的故事,他没告诉过你的,你要不要听?”
江乔抬眼看他。
手心里的纸巾已经湿透了,她鼻子又涩又堵,睫毛都像是挂上了霜。
赫尔曼抬了抬手,“天太冷了,我这种老头子有点受不了,正好这附近有家知鹤当年也很喜欢的店,我们喝点热的东西,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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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紧邻着医学院的小广场,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店主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上系着小动物刺绣图案的布艺围裙,让她想起许久不见的外婆。
刚坐下不久,老太太端着两杯热巧克力过来。
热气袅袅。
蛋糕被细心复烤过,黄油的香气温暖,隐约有柠檬皮的清香。
两人的位置靠近墙边,周围坐着几个戴耳机赶功课的医学院学生,金发被随手抓得乱翘。
江乔情不自禁地走神。
裴知鹤,当年也是这样吗。
带兜帽的羊角扣毛呢大衣,秋叶飘落或白雪皑皑的窗前,穿白毛衣的黑发少年,漂亮的手指无意识地转笔……
她视线太过于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