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的时候,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抬手便碰到了身旁的人。
转头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床榻的中央,钻进了汤予荷的被窝里,而她昨夜盖的那席锦被以一种被翻开的状态,在床的边缘待着。
她又缓缓地,转头看向汤予荷,只见他侧躺着面向她,已经清醒,正平静地看着她。
眼神平淡,瞧不出喜怒哀乐。
四目相对,李云昭干笑了一声,打招呼道,“早上好……”
汤予荷嗯了一声,起身跃过她离开床榻,目光落在床边一朵绽放的青绿菊花,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径直去梳洗了。
虽然婚礼仓促匆忙,不尽人意,但该走的礼数还是得走完,照例新妇第二日清晨要去给婆母敬茶。
对于岑夫人,李云昭还是很愿意给她面子的。
知春宿醉未醒,有另外的侍女进来,伺候李云昭梳妆打扮,大约是考虑她已是妇人,侍女便替她梳了个盘桓髻。
汤予荷在一旁瞥了一眼,毫不客气地点评道,“不好看,老气。”
侍女握梳的手一顿,低眉顺眼,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没等李云昭开口,汤予荷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悠悠道,“既然梳不好,就去叫知春来。”
李云昭在镜中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中隐隐有些气怨的迹象,懒得和他计较,对侍女摆摆手,“算了,就这样吧。”
她垂眸在妆奁里挑了一朵花簪和一只青玉珍珠步摇,侍女赶紧接过,在她发髻上簪好。
换好衣裳后,李云昭便和汤予荷出门,去往岑夫人住的院落。
冠武侯府实在是很大,松风阁距离岑夫人住的峤山居有些远,走到半路,李云昭蹙起了眉头,伸手揉了揉肚子。
昨晚只吃了半饱,她现在饿了。
只要一觉得饿,李云昭就莫名的心跳加速,好似肚子都让人挖空一样,抓心挠肝的难受起来。
这个奇怪的毛病一直跟随着她,除了米饭这种良药能治她,连柳神医也没有办法。
汤予荷余光瞥见她捂着肚子,剑眉蹙起,“怎么了?”
李云昭抿了抿唇,郑重道:“……我饿了。”
“一会儿就在母亲那儿吃早饭吧。”汤予荷说完,又补充一句,“素斋。”
别管素不素了,李云昭现在瞧着人都想啃上两口,路边的植被花草,她都想上去薅两把塞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填满她这恼人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