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闭上眼睡着的时候,仿佛就成了一个被养在深闺中,未经风雨,不谙世事的少女。
乖巧温和,没有锋芒。
这并不会让汤予荷觉得她像柔弱的娇花,只是会想,她这样的猛虎,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能见到,而旁人不能。
汤予荷几乎一整夜没合眼,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此时也有些疲倦了,闭上眼缓缓入睡。
睡了三个时辰,不过未时,李云昭被捂得热醒过来,窗外白昼亮眼,日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子。
床帐层层叠叠,垂落在地,无端给把青天白日也渲染出几分旖旎春意。
汤予荷还在闭目沉睡,长睫低垂,俊美极色的侧脸被淡淡的光影笼罩,像蜿蜒起伏的山峰。
李云昭大发慈悲的没有吵醒他,翻身下床,整理了衣裳发髻,便推门离开。
她去寻了知春,让她去找商队的人,派几个人返回奉姑。
方鱼年大概是回不了奉姑了,到时候必然有新官上任,她得让人捎信回去告知刺史府的其他人和杨水淼,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以及奉姑的生意,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过问了,甚至不知道是盈是亏。
若实在回不去,她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打理,要么就将一部分产业转移到京都,因为奉姑离京都实在太远,她就算想在京都操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她写了几封信,放进信封里用火漆封缄,知春握着信封,疑问道:“姑娘,我们还会回奉姑吗?”
李云昭看了她一眼,“你想回吗?”
知春道:“只要姑娘高兴,我在哪里都可以。”
“我也说不准,兴许回,兴许不回。”李云昭眉目温和,又问她,“你觉得奉姑好,还是京都好?”
知春想了想,纠结地比较一番,得不出结论,便道,“奉姑偏远但是清净安稳,京都繁华热闹但是太混乱,各有长短,我觉得都挺好的。”
李云昭低低地“嗯”了一声,神情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