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巧之本来还担心村里会遭蝗灾,但一想山那么高、树林又密,蝗虫大抵是飞不过来,就算飞来了,怕是吃树叶也能撑死它们。
也许是陇城地邪吧,就在杨四狗加固好库房以后的次日,打从东面飞来了一片黑压压的蝗虫群。
当地牧民和商人也经历过几次局部的小型蝗灾,一眼就看出来者不善。
慌忙四下奔走,将牛羊、小儿全部往房子里赶,此时原本在草原散居着的蝗虫,因有大量蝗虫落下,密度变得越发大了,转眼就变色成了群居性蝗虫。
蝗虫食草,但蝗虫群竟连牛羊身上的毛都不放过,人别说出去捕杀,就连门都出不了,但凡哪里有一丝缝隙,蝗虫便拼命的往里钻。
更恐怖的是蝗虫群竟也吃血肉,小羊羔刚跑出去,就被蝗虫一拥而上,片刻后蝗虫散去,地上只余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
常巧之听说过蝗灾很厉害,是一种比水灾、旱灾更恐怖的灾难,实际见到的场面只比想象中更震撼,能想象到一秒天黑吗?
蝗虫群遮天蔽日,人躲在房中,只得到沙沙的声音,还有一股隐隐的臭味,门窗下堆积着厚厚的蝗虫。
半日后,大量蝗虫飞走,众人这才推门而出,可一时竟推不动,直到门下堆积在一起的蝗虫受惊四散,方才打开了门。
众人狠狠踩着蝗虫毯出门查看,却见周边的草原早已啃食殆尽,露出下面斑驳的黄色沙土地。
有牧民看着草地发呆,所有草场都是有主的,这片草地吃光了,他们只能转场迁移,希望其他的草场还好着,否则牛羊吃啥呢?
常巧之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蝗群突然来了,蝗群又突然飞走,快得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准备,要不是草原成了一片黄地,谁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蝗灾。
杨四狗出来后也傻眼了,“它们飞哪儿去了?”
旁边的商户们纷纷抬头看天,只见晴空万里一丝云彩儿都没有,“我看它们是从东面飞过来的,走的时候往西去了。”
“东面不是京城吗?”
“这说不好,万一它们飞的时候拐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