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年收成就不好,这两筐萝卜卖不了多少钱,若是拜个劳什子神也要花钱,那可真是揭不开锅了……”
岁聿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犹豫地在手里变出一块大金条,踌躇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那个男人。
人各有命,因果缠身,随意干涉他人命数是大罪,还是算了吧。
岁聿又收起那块沉甸甸的金条。
祭祀当天
暮云重重,挡住橙红落日。
祭台上方楼阁中,弟子们探出身子,往下撒着各式各样的花瓣。
祭台中央下起馥郁花雨,几片花落到身穿银缎华袍的男人身上。
鼓声先是“咚咚”,响了两声,紧接着,别衔月手中铃响一瞬。
铃音在空旷祭台四周散开,带起涟漪回响。
乐声响起,别衔月动起身体,晃铃作舞。
站在楼阁中的师徒三人屏住呼吸,层岚悄声赞叹道:
“清规练祝祷舞时,总是大门紧锁,不让任何人打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跳舞呢……”
繁霜压低声音回应她:“我也是。”
寒英在前,听到身后时不时传来惊叹声,也是对别衔月感到十分满意,不由得挺直身板。
别衔月跳祝祷舞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悲悯神性,看到后来,窃窃私语的修士停下话头,都安静看他跳。
最后一声铃响后,天边暮云散去,即将垂落西山的太阳将最后一缕金辉撒在他华美的祭祀礼袍上。
然后那缕金辉越来越大,周围人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发出惊呼声:“什么情况?”
繁霜和层岚下意识想下去,寒英一左一右攥住他们手腕,头疼道:
“别去了,是他来了。”
层岚意识到“他”是谁后,望着被金光笼罩的别衔月,喃喃道:
“真这么给面子的吗?”
寒英头疼道:“太给面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繁霜听到他这句话后,远远望去,略略扫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除了涿光山中的弟子们脸上带着笑之外,其余人的表情可实在称不上好看。
繁霜心中那点喜悦被沉重的情绪冲刷殆尽,脸上失去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