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宴从屏风后走出,视线中嘉萝已经换上浅绿色襦裙以及同色的夹袄,半倚在床头。
李大夫正在为她诊脉。
嘉萝垂着眼,并不敢看他。
沈长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抹半隐半现的淡青色,反应过来后,身子僵在原地。
以为被侯爷紧盯着的李大夫后背不禁濡湿,反复仔细为嘉萝诊脉,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收回把脉的手。
“姨娘并无大碍,发一发汗,按时服用两日的汤药,便能大好。”李大夫转过身,向沈长宴回话。
沈长宴颔首,“下去熬药吧。”
随后他又吩咐流云去厨房取晚膳。
房间里只剩下嘉萝和沈长宴。
嘉萝捏住被角,鼓起勇气仰头看沈长宴。
“多谢侯爷。”
沈长宴看出她还在害羞,她虽然话不多,人却是个聪明的,定是从他让她更衣的话里猜出了什么。
沈长宴不禁轻咳一声,“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嘉萝的眼睫受惊似得颤动,嘴角绽开动人心魄的笑,“好。”
她还病着,眼睛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水光下是掩饰不住的欢欣。
眉眼间的神情和素日的举动,都在告诉沈长宴一件事——她喜欢他。
沈长宴心底的别扭顷刻间消散。
她喜欢他,又是他的人,他们之间,做什么都不为过,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算不得什么。
沈长宴想开后,迈步来到嘉萝床边,坐到矮凳上。
这个凳子是流云为嘉萝擦身时用的,对沈长宴来说过于矮和小,他坐下后,几乎与嘉萝平视,双腿不能舒展,只能屈在身前。
嘉萝不由道:“侯爷,您这样坐会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