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宴站在床榻边,随意披着一件雪白的寝衣,幽幽的烛光映出他洇着汗水的脸,狭长的凤眸眯起,一瞬不瞬盯着已经陷入昏迷,脸上满是泪痕的嘉萝。
他的视线既专注又锐利,仿佛能透过被褥看到她不着一缕的身体,以及皮肤表面斑驳的红紫痕迹。
理智回归后看到嘉萝如此惨状,沈长宴亦久久无法回神。
他没有过女人,做公府世子的时候为了给新妇体面,没有收过通房,后来徘徊在生死边缘,更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嘉萝是第一个和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子。
身体的交融,让他对她的感观变得复杂。
从前只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宠物,可经过方才的事,有些东西到底变得不同。
接到圣旨时,沈长宴真的想不管不顾冲进宫里,一剑刺死不要脸的昏君。
可他不能,他只能压抑住满心的仇恨,任由痛苦和不甘在他身体里游走,任由焚毁殆尽的宁国公府在他脑海中浮现。
在他快要发狂的时候,有人问他——还疼吗?
疼啊,怎么可能不疼。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疼得他说不出话。
他需要一个出口,把身体里、心里积聚的愤怒痛苦发泄出来。
所以扯了嘉萝进书房。
没有缠绵缱绻,只有无尽的宣泄。
嘉萝承受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但她没有一丝反抗 ,只是收紧手臂抱紧他,用满是担忧的眼神望着他,仿佛他是她的全部。
她也不喊疼,不求饶,只是一遍一遍喘着气,努力调整呼吸配合他。
沈长宴觉得她是真的愿意融进自己的身体,把她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心中的痛苦,因为她的安抚慢慢消散。
就好像她抚摸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腐烂阴暗的心脏。
沈长宴抬手按住胸膛,隔着皮肤,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似乎在回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