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拈起一颗梅子,递到锦书嘴边,锦书笑着吃下。
长乐王府其乐融融,隔了两条街的沛国公府袁家却是另一副光景。
沛国公在朝中任要职,今日下职离开官署,半路被好友拉去喝酒,等酒醒回家才发现天塌了。
春晖堂内室里鸦雀无声,袁太夫人躺在床上牙关紧咬,呼吸急促。
她面色苍白如雪,气若游丝,眼睛直往上翻。
她身边的侍女嬷嬷手忙脚乱,一个急着给她顺气,另一个拿着药碗,却死活喂不进去。
大夫方才施了针,又给开了方子,说是太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有很大概率罹患中风。
沛国公亲自送走大夫,沉着脸扫过门口跪着的几个人,又往内室里去。
室内小辈跪了一地,都埋着头,一脸沉痛。
国公夫人用帕子揩了揩眼角,一抬头正对上沛国公阴沉的视线,心里不由得一跳。
夫妻二十余载,到底有默契在,只一个眼神,她就跟在沛国公身后去了另一侧厢房。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等夫人落座,沛国公就沉声质问。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下人说了,可再次从夫人口中听到事情始末,还是忍不住眼前发黑。
“混账!混账!”
国公夫人低下头,一言不发。
“后宅不宁,你这个公府主母是怎么当的?!”
沛国公惯常端着儒雅君子的派头,如此疾言厉色,还是头一回,落在夫人耳中,就格外不中听。
她立时就恼了:“公爷用不着对我撒气!闹事的是三房,出事的是二房,既不是我撺掇的,也不是我动的刀,要兴师问罪,也问不到我头上!”
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掌家,就算没有功劳,苦劳总有吧?竟在国公眼里没有一点好处,怎么不叫人寒心?
没料到她会回嘴,沛国公叫她给顶得一愣,半晌一甩袍袖扬长而去。
国公夫人软倒在榻上,风从大开的门口灌进来,吹得脸上冰冰凉凉,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次日一早,太夫人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