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委婉,实则是有居心叵测之人在茶水里投毒,想置大嫂于死地。
“现在我要去东区那边寻几个大夫,贺姑娘,齐某先行告退。”
东区的达官显贵较多,大夫的医术肯定比南区要精湛。
见他欲走,贺思甜急忙拉住了他,直言道:“听说砒霜是剧毒,我平时爱看一些杂书,刚好在一本古籍上见过治疗砒霜之法。”
“齐公子若是信得过我,可否让我一试?”
“去东区请大夫之事可以交由旁人去做。”
闻言,齐牧白犹豫不决。
服用了砒霜,基本算是九死一生。
去东区找大夫无非是不想放弃心中那一点点希望,垂死挣扎罢了!
既如此,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若是有效果,喜事一桩。
若是没有效果,再由大夫来接手也未尝不可。
齐牧白略微沉吟,便做出了决定。
他吩咐身旁的贴身侍卫去东区请大夫,自己则带领贺思甜往后院走去。
于知乐见此情形,急忙跟了上去。
周慎行也意识到不妙,从座位上起身。
于知乐回头交代了一句:“后院是女眷居住之处,外男不便进入,你就别跟来了。”
三人穿过几个曲折的回廊,便抵达了新人的新房。
宽敞的新房内,红烛摇曳,红纱绣帐挂满整个房间,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
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
烛台上的大红烛慢慢燃烧,红烛泣泪,床边的脚踏雕刻着鸳鸯与多子葡萄,圆润光滑。
众人脸上的担忧与房间内的喜庆格格不入。
贺思甜踏入房内,目光复杂地扫过跪了一地的丫鬟。
她跟随齐牧白绕过画满瑞兽图案的屏风,踏入里间。
一众齐家人围在床前,有人目露担忧,有人低声啜泣,也有人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存着看好戏的心思。
长相温婉秀丽的新娘躺在那张做工讲究精细的拔步床里,身着凤冠霞被,嫁衣似火,极致的红衬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唇边溢出的鲜血顺着小巧的下巴蜿蜒而下,最终悄无声息地沾染在她身着的那件如火般炽烈的嫁衣上。
嫁衣本已鲜艳夺目,此刻却仿佛被赋予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血迹在嫁衣上渐渐晕开,宛如冬日里最早绽放的梅花,傲然独立,又凄美得令人心碎。
见她这般模样,齐飞焰心如刀绞,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