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
桑格莉娅有些害怕,
“我最近…只要声音大一点,就会觉得嗓子很痛。白日在追悼会上您也听到了我的嗓子,我的声音好像……”
“我,我想缓一缓,养一养。我不讨厌歌剧,我还期待继续登台表演。”
尼古拉斯夫人有些无奈,口吻包容:“我知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还记得吗?痛苦是重生的必经之路。想要得到什么,一定要先品尝失去。”
“桑格莉娅,你最能献给母神的,就是你的嗓子,就是你在歌剧演出中展现出来那高阔而嘹亮的音域。”
“放心,彻底献给神明后,你就会得到彻底的幸福。你的声音会回来,你会比以往更加厉害。”
尼古拉斯夫人放缓了说话的节奏,一句一句,让桑格莉娅沉醉——
“神明的祝愿将从你的喉中震出,你会比以往更自由,更快活的为自己歌唱。”
年轻的歌剧演员闭上眼,任由尼古拉斯夫人解开她额头上的绑带。
以血画作的山羊符号在桑格莉娅的额头上越发浓郁,像是在她身上不断汲取着什么。
比起白天的热闹,夜晚的灵堂完全化作另一幅画面。吊唁的宾客们离去后,无数披着黑色遮面长袍的信徒占据这里。
尼古拉斯夫人摆手示意人群动起来。她牵起桑格莉娅,施施然走入信徒中间。
剧院老板的棺材已被移到角落,新的棺木摆在中央空地上。
桑格莉娅躺了进去,双手交叠放在心口。
信徒们跪伏下来,双手合十置于头顶上,念念有词——
“孕育万千子孙…母神至上……”
祷告的声音层层叠叠,祈求着神迹降临。
随着吟诵的声音越来越大,四周没有任何异动。但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人类会因为不知在哪里生活的蚂蚁聚集,就特意过来看上一眼,扔颗糖吗?
对他们所信仰的神明而言,他们就是一群比蚂蚁还渺小的细虫。
虽然母神仁慈,可他们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我与神明共姓。”
尼古拉斯夫人抽出一把由黑曜石打造成的华美匕首,划开手掌,用沾上她血迹的刀刃从信徒们高举的手上割过,
“替祂代行人间。”
“赐福于你。”
桑格莉娅微微发抖,等待着匕首降临。
一只黑山羊从尼古拉斯夫人裙摆下钻出,背部的毛发逐渐模糊扭曲成不规则的肉块。
尼古拉斯夫人满脸温柔,拍拍羔羊的脑袋。她弯下腰,那张脸在桑格莉娅眼前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