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莉娅好像还在柜子里,她控制不住的弯下腰,习惯性蜷缩起来。
看着这样的桑格莉娅,爱丽丝抓住她的肩,摇晃着:“那怎么可能是爱呢?真正的爱是互相成就,互相体谅,互相包容。”
“痛苦?我都已经说过了,痛苦是不对的。谁让你很痛苦,谁就应该是你的仇人。”
“不,不,不是的……”
桑格莉娅打落爱丽丝的手,拒绝这番话。
“难道不是吗?而且,你居然还说她没有虐待你,不仅仅是这个柜子,你的喉咙也被她划伤了,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爱丽丝恨不得抓着桑格莉娅这个人证立马报警,光明正大搜查尼古拉斯夫人的家。
“这点伤?只有这点伤……恰恰是夫人珍惜我的表现啊!”
“爱丽丝小姐,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了,你越说,我越难过,我越疼……”
桑格莉娅捂住爱丽丝的嘴,惨笑着看向爱丽丝,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并不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莹润无瑕。
一道道的伤疤层层叠叠,像是无数扭动的蜈蚣,永远定固在了她身上。
桑格莉娅总是穿着严严实实的衣服,竖着高高的领子。她个子高,可说起话来并不疾言厉色,总是安静坐在一边。
以至于让人忽略,她在传闻中的家暴中,到底受到过怎样的对待。
“我妈妈病的那些年,她都在以我的血入药。”
桑格莉娅指着手臂上的伤,一路往上移,
“她深爱我的呀,她每次喝下那些腥臭的液体时,总会搂着我说爱我。我一边很疼,一边贪恋她的怀抱。”
“是我不争气,我没有治好她的病,妈妈还是死了。”
桑格莉娅怔怔看着爱丽丝,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无法聚焦的眼神涣散至极,
“我爸喝醉了就打我,用带刺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可是他清醒的时候,他也说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说以后剧院会由我来继承。他一边打我,骂我,说我害死了我的母亲。一边又养我,供我,让我登台表演。看我被打得麻木时,他就把我锁进了柜子里!”
“这么痛苦的人生……”
桑格莉娅求爱丽丝不要说什么才是正常,
“如果一点爱都没有,我该怎么活下去?”
桑格莉娅未必不知道爱与恨的区别。
但是她太痛了,痛到必须欺骗自己,拼命从各种相处的细节中汲取那一丝丝温暖,告诉自己日子还不算难过,她才能有勇气面对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