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之影】

一楼客厅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但也发现了一些痕迹,只是还未来得及完成。

残存的教徒指认——这种图案正是他们信奉的神明,森之黑山羊的简略画像,一般只会在献祭仪式上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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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场将这些全部记载入档,却并没有将其串联成线。

爱丽丝手指下滑,落到发现桑格莉娅的那段文字记录上——

【警方:这是……

桑格莉娅:我是歌剧演员,桑格莉娅。因为反对尼古拉斯夫人的举动,被她关押在了这里。外面的动静太恐怖了,我快要疯了,幸好你们来了。

警方:……不是,我当然认识您,我也曾见过您的表演。我是在问,这头黑羊是哪来的?

桑格莉娅:这是我的挚友。在我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是她陪伴着我度过了那段时光。我希望能带她一起走,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警方:好吧,你看上去很不好,小姐,需要毛毯吗?

桑格莉娅:需要,请帮我的挚友也拿一条来。虽然我感受的爱总是夹杂着伤害,但我总是会不忍心。如今伤害也过去了,我很关心她现在的情况。

警方:【划掉了一些不解的字句】

警方:请注意脚下,哦,这头小羊可真安静。对了,桑格莉娅小姐,您的嗓子,似乎比在我看到那场表演里更清亮了?

桑格莉娅:感谢母神的慷慨。祂平等爱着每一个孩子,向来公平。

献祭,就能换来等重的神赐。】

猛然合上记录,爱丽丝感到背后的冷汗已经浸透衣服。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头黑山羊,在不远处静静凝视着她。

神明不悲不喜,旁观着这场闹剧。祂看着尼古拉斯夫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在逐渐愤怒的浪潮中失去为人的一切。

有谁行走在舞台的边缘,在关键节点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影子。

幕布微动,对方的真容即将显现。但那是比尼古拉斯夫人还要棘手的人。

“不要去细想。”

爱丽丝自言自语着,努力从那种状态中抽离,

“都结束了。”

“至少,她没想过献祭我。想杀死我的尼古拉斯夫人再也无法出现了。”

“比起她,我还是想想梦中那个伊塔库亚吧。”

……

金碧辉煌的剧院,如今空无一人。

威尔三兄弟嘻嘻哈哈的把轮子还回来就走了。此刻,剧院的新主人——桑格莉娅,独自站在舞台上。

“我曾想过永远忠诚于您的,夫人。”

她爱怜抱着一头温顺的黑羊,仰望着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坐席,

“如果不是您被那位记者拖了太久,已经忘了我,我还沉浸在您给的爱中。”

“可是迟迟不来的第二次献祭,还有掩盖不住,越发溃烂的喉咙伤口。我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按耐不住了。”

桑格莉娅扬起一抹笑,将小羊放下,伴随着灯光,抽出了一张邀请函。

她端详着,又低头看了一眼小羊,笑着说:“囚鸟尚未失去歌喉,我终于不用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比起前往一座神秘的庄园,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百废待兴的剧院,重新登台的演出,还有你。人生啊,到现在才算是有意思起来,而且要越来越有意思了。”

桑格莉娅点燃一根火柴,烧掉了那封邀请函。欧利蒂斯的名字在火光中扭曲,化为灰烬。

桑格莉娅看着这把火,伸手一扬——

“欢呼,即将点燃这里。灰烬,不再是我的结局。”

“来吧,夫人,您最喜欢我的表演了,您应该也赞同我的想法,乐于为您最心爱的小鸟,最温顺的羔羊付出吧。”

她张开手臂,放声歌唱起来。完好如初的嗓音嘹亮,那头温顺的黑色小羊在磅礴回荡的歌声中低下头,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咩咩叫着。

可惜,没有人知道一头羊在叫什么。

……

爱丽丝看完资料以后,精力不济,又陷入了昏睡。

她总是觉得冷,身子又木又重。

在梦中,爱丽丝看到那灰袍人来的很快,风吹过额前碎发时,露出的那双眼睛全黑而无神,极其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