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奥尔菲斯离去,车门被关闭,爱丽丝抬眼望着车厢顶,忽然发现艾达的理论又一次生效了。
狭窄的空间,背负着秘密的上帝信徒。
这是一个典型的忏悔,或者说告解室的构造。
爱丽丝坐直身子,温和道:“克雷斯先生,您要和我说什么呢?”
安德鲁双手交叉而握,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头颅垂下,声音很轻:“爱丽丝小姐,我瞒了您一些事情。”
“这才是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偷盗尸体,爱丽丝早已知道。
她刚想放松,就听到安德鲁石破惊天的一句话——
“我杀人了。”
爱丽丝瞳孔微微一缩:“你杀了谁?”
“马歇尔,乐善好施的马歇尔。”
安德鲁吐露出来的人名,让爱丽丝回忆了好一阵。
她终于想起,这是拉兹教会的巡夜人,随着安德鲁的潜逃一并消失,至今还被教会悬赏寻找着。
“为什么要杀他?你是教会的守墓人,他是巡夜人,理论上来讲,你们是不同岗位的同事,不存在竞争。”
爱丽丝的平静,很好安抚了焦躁不堪的安德鲁。
他深深吸了口气,艰难道:“新仇,还有旧恨。”
“爱丽丝小姐,在20多年前,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就给我的母亲带来了极大的苦难。”
“面对我怪异的毛发颜色和惧怕阳光的特点,同样信仰虔诚的父亲消失了,留下她一个人单独抚养一个怪异的孩子。”
“妈妈那么努力,没有放弃。可她的房东,大家交口称赞的马歇尔,因为妈妈不肯扔掉我,强行把我们都赶了出去。”
“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是最困难的时候。妈妈把我抱在怀里,穿过那些街巷去寻找价格低廉的租房。沿路的那些目光还有骂声不断。我想他们应该还是砸了东西,因为我听到了母亲的闷哼声。”
“从头走到尾,一条街又一条街。晚上下起了暴雨,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容身之所。如果不是有看不下去的人收留了我们,那……”
安德鲁提起往事,眼眶湿润。
他努力控制身体的颤抖,尽量清晰地剖析自己的一生,
“可那场雨……妈妈病得很重,没有钱抓药的我们互相握着手,直到她停止呼吸。”
“妈妈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封信,嘱托我努力活下去,寻找到自己的救赎。”
“我很听话,所以我没有活在仇恨里。我干过很多工作。无论多脏多累,只要有饭吃,我就能做。日常积攒下来的微薄工资,我也像妈妈一样捐给了教会,希望上帝能宽恕我的罪。”
“所以在我长大后,恰逢拉兹教会上一任守墓人离开,神父破例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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